周圍的雜音亂則亂矣,張之然只憑身體的感覺朝最先發出大喊的李四錘方向看去。只見月光下一道身影拔地而起,在屋瓦之上騰挪以雙拳迎敵。李四錘對面的人出招極有章法,絲毫不見頹勢,竟是位與李四錘平分秋色的高手。
張之然對於三歲四錘的觀感早就從開始的莫名其妙變成了之後的同情,眼見得李四錘陷入苦戰,就要朝那個方向趕去。
身後的梅枝茹見他動作哪有猜不出來之理?出聲道:“然兄,對方是和四錘不相上下的高手,你現在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留在這裡滅火,等府裡侍衛們騰出空閒來自然會去幫他。”
“可是梅姑娘,你我皆知四錘他神志不清,論武功也許四錘可以不落下風,但若是敵人使什麼陰謀詭計,恐怕四錘根本來不及反應。”張之然所說的道理梅枝茹自然曉得,可她就是不願讓張之然身陷險境。不過眼下張之然的反應告訴她阻止多半無用,只得說道:“也是,那我便和然兄你一起去吧。”
張之然未明說,但心裡是想著讓梅枝茹同去的,也許是之前二人攜手戰敗陰九夫婦給了他些許信心。此刻點了點頭,帶著梅枝茹奔向李四錘所在之處。
李四錘當前處境看起來沒什麼危險,但實際並非如此。他向對方攻去,使得招式多半是肌肉記憶,招式刻板且有跡可循,暫時的平手僅是其內功高於對方使然。不過看對方一副閒庭信步的樣子,這僵局恐怕不久就要被打破。
對面的黑衣人也是這麼想得,原本這次夜襲戌府,背後組織派出的人手中高手不少,可謂是做了萬全準備,對面的這位敵人從內功修為而言的確對得起組織的重視。可惜,就是腦子有些不太好使,你看看,這招猛龍渡江已經是第四次用了,和自己這種高手對決,一招能用四次還是這樣標準且生硬的套路,真不知該說他是輕視自己還是真就只會這麼幾招。不過臨場對敵小心無大錯,黑衣人打定主意再拖一會觀察觀察,對方若是真的沒有別的招數了,下一招猛龍渡江就是他的死期。
“四錘!下一招變黑虎掏心,隨後破天錘,當頭炮!”清越女聲自屋下響起,一連串的招式名說得極快。黑衣人剛聽出來這三招的套路,沒曾想對面的李四錘已經按照這喊聲做了。原本黑衣人想借手中武器一寸長一寸強,直取對方右肩。可李四錘聽見自己二姐的聲音,連猶豫思考都欠奉,使黑虎掏心的瞬間拉近二人之間距離,黑衣人劍指之處恰好錯過對方身體,同時胸腹處傳來清晰的骨裂之音。隨後的破天錘,當頭炮順理成章,一拳先打在黑衣人下巴上,後手重拳從黑衣人頭頂狠狠砸下。這黑衣人連聲悶哼都沒發出來,就頭顱盡碎,爆成一灘碎西瓜。
原本和梅枝茹一起躲在屋簷下的張之然還準備等梅枝茹出聲指導自己讓自己大顯神威呢,結果是兩句話就把對方打得一命嗚呼,當下扔掉手裡緊握的杵狀石塊,撓了撓頭。
“二姐,二姐你來幫我啦?”李四錘從房頂落下,在張之然二人面前站定說道。
“四錘,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你為何和此人交手?”
“俺也不知道,俺睡覺的時候總覺得有蚊子在亂飛,俺煩得很,就想起來打蚊子。誰知道正好聽見這人在俺房頂。俺還沒說話呢,他自己打碎了俺的房頂衝進來打俺,俺不想把房間弄亂,就和他打到外面來了。”李四錘兩句話中只有後一句有用,不過倒是把情況描述的十分寫實易懂。
“這麼說來這場火果然不是天災了,這夥人趁著你們大哥不在來襲擊戌府,所圖甚大,四錘你要是有什麼趁手武器趕緊帶上,咱們去找秦管家,和他好好說明一番。”
“俺原先是用雙錘的,不過好久不使了,現在也沒放在俺的房子裡,二姐你是專門過來救俺的嗎?”看著對方在火光照耀下一臉期待,梅枝茹不忍掃他的興,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在對方還沒來得及高興的一霎變了顏色:“壞了,四錘你三哥住哪?快帶我們去找你三哥!”
李四錘傻也只是傻在日常待人接物上,凡是涉及到他們兄弟幾個的事情,李四錘比誰都上心。此時聽見梅枝茹這麼說,也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瞬間焦急起來,喊道:“二姐你快跟我來,這夥壞人偷襲俺老四,估計也去偷襲三哥了。俺老四運氣好,可三哥那邊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說著拽住梅枝茹的手,足下運起內功,就和之前攻擊張之然時候一樣,整個人一個縱躍,高高彈起飛向宅邸中的某一處。
張之然不會什麼輕功,只憑腳力跟上,好在路不算遠,張之然剛看到兩人進了某個房間之後就趕到轉角處。還沒進去,只聽裡面傳來一聲大喊:“三哥!三哥你怎麼了!”
張之然走進去,看到李四錘跪在地上,抱著昏迷不醒的顧三歲不停地晃著。地上有一把斷刀,顧三歲在李四錘的懷中雖然未被晃醒,可是眼看著還有氣。梅枝茹站在一旁,見張之然走進,連忙說道:“然兄你快去看看三歲他怎麼了?”語氣中不再有生分之感,似是真把二人當成了弟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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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然也不管這一瞬幾人心中的變化,趕緊走到顧三歲身邊,顧三歲的氣息斷斷續續,嘴角淌血,右臂垂下,呈不規則狀耷拉在身旁。張之然檢查一番,心中大驚,這右臂竟不是簡簡單單的斷了,而是被人以強力手段寸寸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