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茅屋看著不大,可當張之然走進來之後才發現這裡別有洞天。茅屋是倚著石壁而建,內部居然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也就是這茅屋不過是山洞的洞口修飾。算上山洞,裡面一共是四居室,其中三間分別掛著內外心的門牌,只有最後一間掛著倉庫的門牌。
張之然看到茅屋內部佈置,心中一喜,覺得離開這山谷的方式就著落在這山洞裡了,心焦之意稍舒,想起自己勸說梅枝茹的話來,當下也不急著觀察這裡的環境了,先對著除了倉庫以外的三扇門拜了一拜,隨後開啟了寫有“內”字樣的門。
推門而入,這間居室大概就是整間茅屋加上洞中天地裡採光最好的一間了,張之然走進去首先看到的就是牆上那引人注意的類似於族譜一類的事物。張之然再仔細讀下去才發現這不是什麼族譜,而是關於三醫廬門派前身藥王谷的傳承記載。從最開始的醫聖阮則起至今已有八代傳承,倒數第二排是曲合的名字,再往下還有一排,只是沒名字在其上。張之然看完,又往屋裡走了走,這屋裡的佈置很是具有側重之處,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以外就是鋪滿張之然視野的書籍。索性那本藥王經就放在桌子最顯眼的地方,想必曲合也時常翻閱,張之然自是無意亂動別的書籍,只取來這一本藥王經便退出了房間,走出來之後還不忘把門帶上。
出來後看到梅枝茹並未走進任何一間屋子,就這樣站在茅屋入口處環顧觀察,見到張之然出來,問了句:“張公子可是有所發現?”
張之然揮了一下手中書籍,梅枝茹自然瞭然,隨後又說道:“那便有勞張公子好好修煉此經,小女子性命也要著落在你手中了。”
“這是自然,僅我自己而言,這本書也是不得不練的。”張之然點了點頭後說道:“我們去找找這茅屋裡有沒有什麼存糧和機關,這一個關乎我們在此處的日常用度,另一個則決定我們能否離開這裡,那裡是間倉庫,我們先過去看看吧。”
梅枝茹之所以不走進茅屋,是因為之前察覺到張之然經歷這些事情後還是對自己心有怨懟的,而她自身也頗為自責,故此不願意做什麼多餘的舉動引來對方不快。不過此時張之然開口相邀,梅枝茹也就沒了顧忌,當下點頭答應。
二人一前一後走向倉庫,一番搜尋,這倉庫面積大概是隻有居室的一半,其內貯藏了一些食物,米麵有之,肉蔬亦有之。就整個茅屋的清潔程度而言,這裡應該是常有人打掃的,只是不知道這裡面的食物是否經常更換,以保新鮮。機關二人倒是一個也沒找到,不過修煉藥王經,治好傷病想來也需要時日,故不急於一時。
那些米麵肉蔬從氣味上而言應該都還好,二人也不精通此道,只能大概知道能吃。這一天突逢大變,又沒怎麼休息過,此時回過神來,張之然只覺自己前胸貼背,取來一些肉蔬卻不會料理。梅枝茹看他手足無措,清聲說道:“若張公子不嫌棄,不妨嚐嚐小女子的手藝,小女子自幼體質虛弱,練不得別的,唯一的愛好就只是烹飪一道,只此一道,小女子是有信心的。”
張之然也不矯情,抬手遞過,說了句“麻煩了。”梅枝茹只笑笑,沒說什麼,接過來自去尋找灶臺去了。
此時倉庫內只剩下張之然一人,張之然尋了把椅子坐下,把手裡的藥王經在面前擺正,慢慢開啟。
藥王經第一頁只有一句話“願天下人人人修得此經,從此世間再無病患。”原本張之然就聽曲離說過這本藥王經只要是為了治病,誰學去了都無所謂的話,這時才知道原來這竟然是作者的初衷,不由肅然起敬。再往後翻,卻是註明了藥王經修煉幾層時需要藥煉經脈到什麼程度。張之然不知自己經脈到底是書中記載的什麼程度,但是曲合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給自己找了這麼一條生路,想必起碼藥王經對自己是有益無害的。凝神靜氣,張之然繼續讀著。
此前張之然從未練過武功,對於練功一事毫無所知,開啟這本藥王經的正文,看到何處便修煉何處,自始至終都沒遇到書中記載的阻礙,其實那所謂的藥煉經脈不過是增強經脈的一種方式罷了,經脈增強了不代表各穴竅已通,只是初步具備了修煉資格而已。但張之然全然不同,他渾身各處穴竅被先生以大手段全部貫通,天下所有的內功修煉對於此時的張之然來說,難度僅在能不能讀懂罷了。此刻初讀藥王經,邊讀邊練,書中記載的所有難點對張之然形同虛設,張之然只能感覺到越練下去,就越舒服,一種極舒緩的力量在四肢百骸內流淌,每練一點,這力量就會往前走一點,說不出的暢快,就彷彿小時候先生半夜來自己的房間裡一樣。
終於,在某個書中不曾記載的穴竅處,張之然感受到了有些阻塞。他剛想按照書中方法來突破這種阻塞的時候,這種阻塞感竟已消失不見。再往下練,那力量流經有些隱隱作痛的在密道受傷的傷處,張之然僅微有痠麻之感,痠麻之後又是說不出的暢快,全身心投入其中的張之然只自顧自地往下練著,直到。。。這股力量回到原本他出現的位置,而張之然手中的藥王經也恰好翻到了最後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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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然猛然抬頭,才發現這修建在洞中的倉庫整日不見陽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多長時間。張之然剛要起身,突覺身邊竟然伏了一個人。仔細看時卻是梅枝茹,就窩坐在另一張椅子裡,身邊放著些許吃食,不過看樣子已經涼了。原來之前梅枝茹找到灶臺後,簡單做了頓便餐便回來找張之然,但見他讀得入迷,不忍打擾,就也找了張椅子坐下等,可沒想到這一等倒把自己等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