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店“松風齋”原址上,南紙店“松風齋”又重新掛起了店招。
雖說是老店新開張,可是安排的場面,前來祝賀的客人,卻是一點也不含糊。
舊“松風齋”的大、二夥計,這會兒正排排站在鋪子門口,笑逐顏開地招呼進門的客人。
兩人最近成了附近街坊口中的傳奇,任誰也沒想到,在他們虧蝕“松風齋”六萬兩銀子後,“松風齋”非但沒叫他們賠,甚至還願意繼續重用他們。
“這兩個家夥,真是前輩子燒了好香啊!”圍觀的行客望著“松風齋”指指點點。
“揭匾了、揭匾了!”時辰一到,“松風齋”大夥計拿來竹竿準備揭匾。
笑得團團滿滿的權老爺接過竹竿,往懸在門楣上的紅綢巾一挑,紅綢巾款款落下,露出“松風齋”三個燙金大字,一時鞭炮聲、歡呼聲驟響。
權老爺朝眾人抱拳一揖。“來來來,小店備了幾桌酒席,各位移駕到後邊,一同沾沾喜氣。”
“這邊請,這邊請——”大、二夥計引領著眾人走進後庭的花園。“大夥兒不要客氣,盡管吃盡管用啊!”
眼見客人一個個進了後院,權老爺巡看了店裡一眼。“少爺呢?”
一旁的大夥計跟著看了一圈。“奇怪了,少爺剛剛明明還站在這兒看揭匾的啊——”
揭匾的時候,權傲天確實還站在門邊共襄盛舉,可當鞭炮聲一響,他也就趁亂溜了。
傻子才會留下來招呼客人——
權傲天掀簾坐上僱來的轎子。“麻煩,權府。”
“是,大爺坐穩了。”前後兩名轎夫“喝”地一聲喊,轎子穩穩地動了起來。
權府這頭,琉璃正坐在花雨樓的書房裡,練寫懷素的“自敘帖”——沒錯,她參佐的樣本,就是花了她娘六萬兩銀子加上一幅“江山雪霽卷”的贗作。
她寫得專心,以致連權傲天進來了也沒發現。
他也不打擾她,靜靜站在一旁欣賞,穿著一身淺桃色長衫的她,襯著明媚的天色,簡直就像一幅畫。
而他幸運的,擁有了一個比畫中美人還美的她。
直到她寫完最後一字,擱下毛筆,他才傾身親了她一口。
“寫得好!”
沒意料到他會突然回來,她捂著怦怦亂跳的心窩嚷道:“你嚇到我了!怎麼不出個聲音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好一會兒了,看你寫得專心,所以沒叫你。”
她繞過桌案走來牽住他手。“‘松風齋’怎麼樣?你不是應該待在那兒幫忙招呼客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為夫我的個性,”他拉她坐在他腿上。“要我招呼客人,我倒寧可想辦法偷溜回來陪你。”
她聽出端倪。“所以說爹不曉得你回來了?”
他一扮鬼臉。“他要曉得,我現在哪能坐在這兒?”
“淘氣!”她一擰他鼻頭。“都快要當爹的人了,還這麼不愛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