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母看著她,一副要她詳細說清楚的表情。
她臉又紅了。“唉喲,反正是些心底事,您就別問那麼多了。”
說完,她手還一搡孃的手臂,一副小女兒嬌態。
“好,娘不問,全交給你自己安排。”尹母拍拍她手,最後又補了一句。“只要記得,別太委屈自己,你還有娘當你的靠山。”
“還是娘疼我——”她愛嬌地摟著娘親的手,一臉幸福地笑著。
權老爺宴席吃罷,一踏進家門,總管張容立刻迎了上來。
“怎麼樣?”權老爺問。
張容一臉笑。“少爺正在老爺書房等您呢,瞧少爺表情,沒問題。”
權老爺安心地點點頭,擱在心頭的大石,總算卸了下來。
至於書房裡的權傲天,急得像熱鍋上的螻蟻,不斷在房裡轉圈、搔頭撓耳,每不到半刻,就湊到門邊問福山:“我爹回來沒有?”
福山心裡覺得抱歉,可是為了少爺跟少夫人的將來,這個傻,他只能裝到底。
忽然,福山喊了一聲。“是老爺!”
幾乎把地板蹭出一個洞的權傲天一聽,飛也似地奔出來,劈頭就抱怨:“爹,您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權老爺心想——要不是拖到這時才回來,我怎麼能看見你心焦著急的樣子?
“你還敢跟我吹鬍子瞪眼!”權老爺一臉氣呼呼。“你現在好好解釋解釋,平常是怎麼對待琉璃的?她今天怎麼會突然說要回家去?”
“琉璃回家了……”他喃喃複述,好似直到此刻,他才發現琉璃並不是一出生就待在他身邊一樣。
“沒錯,她回家了,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權老爺故意這麼說。
他心一抽。“什麼意思——”
“你自個兒看,伯上寫得清清楚楚。”權老錄拿出事先寫好的書箋。
權傲天迫不及待接過,一讀,傻了。
箋紙上寫著——
嫁來月餘,琉璃始終無法博得夫君歡心,以致夫君遲遲不願與琉璃同房。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琉璃自認承擔不起斷了權家血脈的責任,故下堂求去。願夫君相離之後,能另娶窈窕之姿,再結良緣。
“怎麼會這樣……”權傲天呆呆地瞪著箋紙,沒辦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什麼意思?琉璃她不打算回來了?
怎麼會這樣?!他難以置信。
權老爺冷笑。“瞧你表情,似乎從沒想到,你把琉璃晾在新房晾了一整個月,琉璃會心灰求去?”
他確實沒想到。權傲天死命瞪著箋紙,彷彿箋紙是琉璃離開的始作俑者,瞪著它,就能把琉璃給喚回來。
他一邊回想一個月來和琉璃相處的點點滴滴,一邊喃喃自語:“我一直以為,她是甘心地、談詩論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