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錦亦梳妝好後,她才在宮女的攙扶下,一步一步邁出自己宮殿,緩步來到皇宮白虎門的城門口。
皇城有四門,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分別對應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西涼雄踞於天希西方,因此李錦亦自然也在白虎門坐上西涼的花轎。
大臣弓腰居兩旁,文世遠未到場,稍微年長的皇子公主則隨著自己母妃在正中給李錦亦送行,李德顯和文月婉站在最中央。
李德顯的身體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著,如今的他甚至只能在一左一右兩個太監的攙扶下才勉強做到堪堪站穩。
“錦亦,咳咳,此去西涼,切記聽天命,守本分,咳咳,為人事,莫要失了你西涼公主的威儀,丟了我天希皇室的臉面。”李德顯邊咳嗽邊說道,他極力忍著咳嗽,但是憋的滿臉通紅也無甚作用。
李錦亦在宮女的攙扶下,躬膝行禮後柔聲說道:“父皇教導,錦亦自小便牢記於心,兒臣遠嫁還望父皇母后莫要為此傷神才是。”
“唉,你如此懂事甚是讓朕欣慰,咳咳,你母后應該還有話要與你講。”李德顯光是忍著咳嗽就已經耗盡心力,自然是無暇再說些什麼,因此當他用視線看向文月婉的時候,文月婉就恰時地開口。
“你行事謹慎些,別委屈了自己。”文月婉看著李錦亦蒙著蓋頭的臉,頗帶了些傷感說道。
“皇上可還有話要講了?若沒有,我這就要帶公主走了,畢竟吉時已到。”梁省直身坐於馬上,臉色帶著些不屑和倨傲地說道。
公主和親,司雍為自然不會親自來接,所以他就派了西涼猛將梁省,李錦亦這一路是絕對不能出事的,不然天希皇室指不定會想什麼由頭來反咬一口,司雍為可不願做虧本買賣,而梁省功夫上乘,李錦亦得他庇護定不會有生命之憂。
而梁省年少為將,自然就有些傲氣,李德顯的昏庸他早有耳聞,眼下又看他身虛體弱,一個勁兒咳嗽,梁省更是不願下馬行禮,因此此刻他說話也是坐於馬上,仰視著李德顯開口,看上去就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但是即便清楚對方如何心思,李德顯也不敢撕破臉皮,梁省是西涼猛將,若他將其擒拿,司雍為定會心生不滿,朝中武將皆平庸,到時候西涼兵臨城下,他不敢保證天希國將士能戰勝西涼,他可不想做個亡國帝君,讓祖宗打下的基業毀於一旦,因此李德顯現在就是有再大的不滿,他也只能賠著笑,順著梁省的意。
“話已說完,還請將軍將錦亦帶走。”李德顯硬生生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見李德顯這般虛偽模樣,梁省嗤笑一聲,心下更是不屑,“你們,將她帶上轎。”
隨著他手一指,梁省帶著的軍伍裡就走出了兩個嬤嬤,從宮女的手裡接過李錦亦將她帶到了轎子前。
一名嬤嬤伸手將轎簾撩起,李錦亦便彎腰進去坐了下來,待她坐穩後,那嬤嬤才又將簾子放下,阻隔了外頭的視線。
“那我就告辭了,還請皇上回吧。”梁省話雖說的恭敬,但是語氣卻十分懶散,他甚至都沒等李德顯回話,就調轉了馬的方向,對著隊伍說道:“出發!”
他一聲令下後,黑茫茫的隊伍就緩慢地移動了起來,而梁省更是雙腿用力一夾馬腹,眨眼間就到了隊伍的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