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鄺露倒下,沁兒也很擔憂,鄺露平時待身邊的人都很周到,對貼身仙侍更是體貼。
“心緒不安?她常常心緒不安嗎?因為何事?”有外人在,潤玉很自然的又拿出天帝的威嚴。
“上元仙子心思慎密,遇事難免思慮多一些,尤其是……”
沁兒為難起來。她明白鄺露對天帝不同尋常的仰慕和關懷,也看到鄺露諸多的默默付出,可是鄺露仙子交代過在天帝面前不要多說。
潤玉不言,只用目光施壓讓她繼續說下去。
左右為難時,一個戲謔的聲音打破沉寂:“尤其是,聽聞天帝要立後納妃的時候。”一直斜靠在門框上的彥佑終於晃進屋來,笑眯眯向沁兒拋了個得意眼色:“我說的對不對呀?小仙子?”
整個寢殿包括魘獸都帶著不安氣息,彥佑彷彿感受不到一樣,照樣一派輕松樣子,手裡拿著翠綠玉簫,慢悠悠踱步到床邊。雲鯉還以為他不知情,上前碰碰他肩膀提醒:“二哥,仙醫說鄺露姐姐靈力損耗極其嚴重。”
雲鯉站在彥佑身邊不過矮了半頭,這句話是壓低了聲音附在他耳邊說的。
彥佑也壓低了聲音回他:“擔心什麼,有你這個天帝哥哥在,保你鄺露姐姐沒事!”
潤玉聽完彥佑說的那句“尤其是”之後,一直沉默不語。
沁兒看彥佑已經說的這樣明白,天帝也似乎有些動容,於是不再顧忌,繼續彙報:“上元仙子寫得一手好字,又擅長整理卷宗,太上老君很是欣賞,正好姐姐想向太上老君求樣東西,作為回報,仙子曾有好幾百年晚上守夜布星,白日幫老君謄抄整理陳舊殘破了的藥冊丹卷。”
潤玉略有訝異:“幾百年?她求了樣什麼東西?”
沁兒抬頭尋找著寢殿裡最亮的地方,最後眼光定在寢殿中央的書案上,向那裡一指:“就是那盞蓮花燈。”
眾人不解,那蓮花燈看起來精美是精美,但哪裡值得要用幾百年的辛苦去換?
沁兒繼續娓娓解釋:“那花心是太上老君取日月精華各一縷煉制而成的。上元仙子說陛下日理萬機,早年戰傷累累,有了這盞燈,只要在它照耀下,修煉時累積靈力更多,徹夜通宵時,靈力絲毫不損。仙子求來那盞燈後,就更是憔悴了,很久都沒恢複,”
潤玉心底好像被重重撞了一下,恍然大悟。
三千年前,自己曾為了給錦覓續命,動用天界禁術,折了一半仙壽,一到夜晚,就變得衰弱。此事除了自己只有鄺露知道。
這些年來,自從有了這盞蓮花燈後,衰弱的感覺日漸消退,本來以為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妙藥發揮作用,現在想來,這盞燈更是起了大作用。
靈丹妙藥不常有,而這盞燈,陪著自己度過了無數夜晚。想來是每日只恢複一點,以至於自己都無所察覺,日久天長累積下來卻有了奇效。
而她把燈送來的時候,除了告訴他用法,什麼也沒說。
“日月靈光,魂魄為引,可以固元神,延天壽。”
古捲上那個方法,自己是看過的。也是禁術。不知她央求了太上老君多久。
鄺露顯然沒告訴沁兒全部真相,日月之光,需要魂魄為引,不僅可以助長靈力,更可以延長仙壽。那花心裡面,除了日月精華,還有一縷魂魄,作為燈引。
不用想,那自然是她自己的一縷魂魄了。三魂六魄,如今她各缺一縷。
感覺方才被自己壓下去的情緒又要湧上來,潤玉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複又恢複沉靜,讓沁兒退下,再次開始催化丹藥。
過了一會兒,仙醫也送來一顆丹藥,說太上老君感念鄺露曾幫他謄抄藥冊丹卷,願她早日恢複。
彥佑將嘟囔著“鄺露姐姐不醒我就不睡”的雲鯉拉回到他自己房間一起休息了,寢殿裡再次安靜下來,只留下潤玉和魘獸,還有已被移動到床頭的蓮花燈,一起守著昏迷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