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喜歡就是情不自禁,總想多瞭解他一點,多靠近他一點。看到魘獸吐出天帝殘夢時,彷彿在他緊閉的心門上看到了一扇窗。
“小梵小梵,以後多送我些夢珠可好?”
千年前的央求,小梵其實還聽不太懂,但是日久天長,發現每當自己吐出主人的夢珠時,眼前的美麗的仙子就會格外的開心,變出清甜甘冽的露水餵它,並且會幫它梳理毛發,那般溫柔又耐心的撫摸,就像——曾經的主人,潤玉。潤玉做了天帝之後也許是為了樹立威嚴形象吧,只有在四下無人時才會像曾經一樣對它露出溫柔一面,可那一點點親暱遠遠不夠滿足這個親人的小獸,不過好在還有鄺露仙子。除了主人潤玉的璇璣宮以外,魘獸最愛來的地方,就屬鄺露的凝露宮。
魘獸沉浸在她溫柔的撫摸中時,鄺露則沉浸在那顆夢珠的景象裡。每個人的夢境氣息都是不同的,她跟隨天帝多年,略一凝神辨別,就能辨別出,這正是天帝的殘夢。
夢珠裡起初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黑暗,過一會兒有了點點亮晶晶的微光閃爍,夢珠慢慢擴大,她才終於看清那裡面是一片璀璨又寂寞的星辰,別無其他。看著夢珠景象越來越稀薄,變得透明,鄺露抬手對著夢珠捏了個捕夢訣,景象又瞬間縮小,光芒凝在一處,最終化作一粒圓潤的淡藍色珠子,落於她的掌心。
看著手中小小的珠子,鄺露滿足的嘆了口氣:“已經很久沒有噩夢了,看來這次太上老君煉制的安神香果然是上品。”
魘獸已在腳邊臥下,閉著眼睛進入酣睡。鄺露感激地摸了摸它脖頸,起身回到房中,從書案的暗格裡取出一個琉璃盞,那琉璃盞通身透明,沒有一絲雜質,上刻有精巧的雕花圖案,一看便是稀有好物,開啟蓋子裡面赫然躺著幾粒一模一樣的藍色珠子,她將手裡那顆放進去數了數,黯然呢喃:“又少了啊……”
夢珠凝結的珠子並非實物,捕夢訣也只不過能讓夢珠多儲存些時日,它們最終還是會在某一日化作塵霧散去,消失不見,所以那個琉璃盞,千百年來,總也裝不滿。
作者有話要說: 只希望給潤玉寫個幸福結局,扛起玉露大旗,歡迎留言評論,催更,糾正,你們的支援就是我碼字動力
☆、天帝潤玉
眾仙酣眠時,一道青光從天際迅速滑向璇璣宮,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在璇璣宮內引起微風一陣,白色的床幔忽的輕輕晃了幾下。
素雅的床榻上,躺著的正是天帝潤玉,一雙眼睛動了動,緩緩睜開,因為剛睡醒的緣故,眼睛還有點失神,宛如森林深處還未被任何動靜打擾過的一潭秋水。他試著回憶昨晚的夢,那是自己還是夜神時,日日守望的一片星空。
竟然……沒有夢魘麼?他轉頭看一眼床邊的香爐,確實沒有點上安魂香,而自己竟平靜的睡了一整夜,夢到的是做稱帝之前最單純寧靜的時光,這種寧靜恍如隔世,難以置信。
生母故去、痛失所愛、天魔大戰等等曾經令他撕心裂肺,幾度失去心智的前塵往事,現在也似乎變得遙遠了,時間真是一味良藥。
“潤玉,你醒了呀。”忽聽得近在咫尺有個嬌媚的聲音。一回頭看到一個女子只穿著貼身小衣妖嬈側臥在身旁,正含笑用指尖擺弄著他的一縷青絲。
“鄺露!”潤玉驚得立刻翻身跳起,縱使是慌亂中也沒有一個不穩的多餘動作,照樣身姿蹁躚,清淺的眸中一潭湖水亂了亂,立即又鎮定下來,再次開口:“彥佑!”
語氣裡七分無奈三分怒氣,揮手凝聚起一股力量,劈頭朝那人額頭上砸下。
“哎呦!”那人來不及躲閃痛的向後倒去,發出的聲音卻是男聲,身形順著那股力道一個打滾,現出本來面貌,原來是一名穿著翠綠色衣衫的倜儻男子。
“看來我這宮殿的結界要加強了,免得你下次又擅自闖入,胡作非為”潤玉衣袖一甩,一向沉著淡定的他,似是真有些生氣,自顧自開始穿衣。
“嘿嘿,辨別的越來越快了嘛,本來以為趁你還沒特別清醒的時候,幻術能多撐片刻呢!”彥佑吊兒郎當湊到天帝眼前,稀奇道:“我明明已經用新學的隱息術,隱藏了自身氣息,說!你為什麼還能辨識出來?”
潤玉已穿好外衣,身姿挺拔俊朗,眼神清澈銳利,不複片刻前的迷茫,他瞟了彥佑一眼,將他從眼前推遠,嘆口氣正色道:“鄺露向來端莊穩重,你再胡鬧,也不該拿她來鬧。”
旁人若是聽到天帝這樣的語氣,定會驚訝。因為天帝向來以氣質清冷著稱,雖是一個體恤群臣的天帝,但言語之間總是沉著冷靜,波瀾不驚,讓人聽不出情緒。而此時語氣雖也平平,卻沒有平日的疏遠淡漠,甚至還有一絲無可奈何。
也確實,這彥佑既不求名利也不求修為,但求瀟灑自在,所謂無欲則剛,他又是潤玉的義弟,從不把潤玉當做天帝對待,常常胡鬧,潤玉也拿他沒有辦法。
“好好好,你這天帝真是做的越來越無趣了!虧我還為你準備了萬年壽辰大禮!”彥佑不滿。
不同於潤玉,彥佑是瀟灑隨性的散仙,每日總是嬉笑遊樂,其他本領一般,唯有幻力凝形的本領倒是已經掌握到了化境,憑著這身本領隨意出入任意場合,非熱鬧處不去,骨子裡透著歡樂,不管見了誰都要逗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