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封閉的空間裡只有小姑娘輕輕的吸氣聲,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時吟頭埋進臂彎裡,緩了好一會兒,才抬起來,抹了把眼睛,正準備站起來,包廂的門再次被開啟。
顧從禮的氣息有點急,沉默地走到她旁邊,半跪在地上,輕輕捏起她的下巴。
柔軟的紙巾貼上她唇瓣,他動作很輕,碰到的地方刺痛。
時吟抬手,拍開他的手,人往後蹭了蹭,和他拉開一點距離。
門沒關,光線湧進來,隱約看得見他手裡拿著紙巾上面沾著她的血。
他啞著嗓子:“只有紙巾,先擦一下,一會兒我去藥房買。”
時吟沉默地看著他。
面對著門,一點點光映在她臉上,眼睛紅紅的:“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語速很慢,每吐出一個字來,被咬破的地方就牽扯著,痛感尖銳又綿長,甚至還能感覺到舌尖鮮血在一點一點往外湧,蔓延口腔。
“你剛剛的行為,我不知道該怎麼理解,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他不出聲音。
喉嚨裡,嗓子裡全是血的腥味兒,時吟強忍著疼痛,聲音很平穩,輕輕的,帶著重重的鼻音:“你說你生氣了,這就是你做出這種事情的理由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開心的時候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去隨意做什麼都可以?”
“你把我當什麼?我是你的所有物嗎?我不可能永遠不跟別的異性說話的,顧從禮,你覺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不可理喻?”
她嘴巴好疼,舌頭還在流血,剛剛一直被捏著的手腕也生疼發麻,有那麼一瞬間,時吟以為自己的骨頭被他捏碎掉了。
這個人瘋了一樣,下手重得像是要把她弄死在這兒。
想好好吵一架,他又不說話。
時吟從沙發上下去,站起來走到門邊,開了燈,站在門邊轉頭去照牆上的彩色鏡子。
她下唇破了大塊,血液流出唇線,在嘴角凝固,紅的觸目驚心,脖頸處也有印子,伸出舌頭,舌尖的地方還在一點一點往外滲出血液,一時間找不到傷口在哪裡。
“……”
時吟轉頭看向顧從禮:“你是不是有點暴力傾向?”
他安靜的看著她,淺棕的眸沉沉的:“沒有。”
時吟氣笑了:“你這叫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