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畫風和畫功都不是最好的,甚至線條有些淩亂粗糙,但是每一個分鏡都帶著種雷霆萬鈞的力度,有撲面而來的血性,讓人完全看不出來他是第一次畫少年漫。
這個力度可能跟他那同樣雷霆萬鈞的一身肌肉有關系。
時吟亂七八糟的想。
一本看完,時吟體內的少年魂開始燃燒,整個人都有些蠢蠢欲動,回到書房裡把之前畫好的兩頁原稿重新畫了一遍,再抬眼,又過了淩晨。
她把最後剩下的部分補充畫完,淩晨兩點,才放下筆去找了點吃的,洗澡上床。
非趕稿時期她一向沒有鬧鐘的,睡到自然醒爬起來是日常。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叮鈴叮鈴的門鈴又響起來了。
隔一段,按一次,隔一段,按一次。
“……”
時吟快要被磨得沒脾氣了。
她掙紮著爬下床,出了臥室,走到門口,看也不看直接開啟門,掃了一眼站在外面的男人,一把抓起鞋櫃上的鑰匙塞進他手裡,然後“哐”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時吟軟趴趴地靠在牆邊,抬眼看了一眼表。
果然九點半。
這男人真是用秒錶掐的時間。
時吟扭頭,看向緊閉的房門,突然有點期待顧從禮能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她把門摔上,他發脾氣轉身就走了。
結果並沒有。
等了幾秒,門口傳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金屬碰撞輕微細響,咔嗒一聲,門開了。
顧從禮淡定地進屋,回手關門,把鑰匙放到旁邊鞋櫃上,換鞋。
時吟:“……”
他抬眼,看見站在旁邊的姑娘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他,哀怨的眼神像是無法瞑目的女鬼。
“早。”顧從禮平靜地說。
時吟服了。
她一分鐘都不想站著,整個人貼著牆壁滑下去,盤腿坐在地上,腦袋靠在牆上半死不活地仰頭看著他:“我昨天兩點睡的。”
顧從禮手裡提著個袋子進來:“那你睡了七個小時了。”
時吟揉著幹澀的眼睛:“七個小時,會死人的。”
“這是成年人的正常睡眠時間。”
“我不行,我需要睡滿十個。”
顧從禮一頓,手裡的袋子放到小吧臺上,垂頭看她:“時吟。”
“唔?”時吟困得打哈欠,眼角冒著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