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坐在最裡面的沙發卡座裡,一個已經倒了,人趴在桌子上,另一個臉蛋通紅,桌上瓶子白的啤的紅的黃的什麼色都有,她正撐著腦袋,把最後一點兒啤酒往紅酒裡頭兌。
兌完,晃了晃杯子,就要往嘴裡送。
顧從禮抓住她手腕,皺了皺眉:“時吟。”
時吟抬起頭來。
時吟的酒量其實挺好。
同學聚會的時候,顧從禮已經見識過了,白酒咕咚咕咚幹完,還能面不改色的裝醉逗人玩兒。
時吟自己也知道自己大概的線在哪裡,基本上差不多到了那個量,她就不會再喝了,所以很少有醉的時候。
高三畢業的那天,她第一次碰酒。
實驗班的一群同學聚在藝體樓樓頂,懷念往昔暢想未來,和自己的過去道別。
那是她第一次喝醉,也是唯一一次醉到斷片兒。
她還恍惚記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夢,夢裡她拽著顧從禮,和他告別。
後來他在她夢裡走掉了,她蹲在角落裡偷偷哭著跟他道歉。
從那以後,時吟喝醉的次數一隻手數得過來,大學聯誼,三四個男生喝不過她一個。
所以,今天她覺得自己也挺清醒的。
她笑笑,放下杯子,反手拽過顧從禮手腕,屁股往裡面蹭了蹭,給他讓位置:“顧老師,坐。”
顧從禮一頓,在她旁邊坐下,然後一瓶一瓶,把她手邊所有還有液體的瓶子全都拿走了。
時吟不滿地瞪他,去拽他的手指:“你做什麼拿我的酒,想喝你不會自己買嗎?”
顧從禮被她拽著手,平靜道:“你喝太多了。”
時吟不高興了,覺得他是在侮辱人。
她轉過身來,一手勾著他脖頸,把他拉過來,另一隻手抵在他腹部,揚著眼,由下往上看著他。
“我沒醉,我酒量很好的。”她很不開心地說。
顧從禮垂下眼。
她黑漆漆的眼珠濕漉漉,明亮又清澈。
看起來確實不像是醉了的樣子。
小姑娘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忽然咯咯地笑了,勾著他的脖子,柔軟的身體貼上去。
濕潤的唇瓣幾乎貼上他的下巴,她吹了口氣,聲音低柔微啞,帶著濃濃的酒氣:“顧老師,你是王八嗎?”
顧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