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注意,垂著頭揉了揉眼睛,爬起來迷迷糊糊地往臥室裡走。
早上走得急,她連被子都沒疊,人直接倒進被窩裡,沾了枕頭就睡。
第二天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最開始的時候,時吟還以為她在做夢。
夢裡她在一個火車站一樣的地方,站臺上空無一人,連列車員都沒有,時吟捏著車票茫然地在長得彷彿沒有盡頭的站臺上走,然後就聽到了叮鈴,叮鈴的聲音。
那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響。
時吟醒了。
叮鈴聲卻還在。
不急不緩地,以每隔三十秒一次的頻率慢吞吞地響著。
時吟眨眨眼,躺在床上歪了下頭。
這是門鈴吧。
她抓抓頭發爬下床,還困得睜不開眼,迷迷糊糊走到門口,整個人靠在防盜門上,打了個哈欠,拖腔拖調:“誰——啊——”
門外的人沉默了一下,才開口:“時吟。”
時吟一個激靈,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憋回去了,整個人都嚇清醒了。
她急忙趴在門上從門鏡往外看,看見一張冷漠的臉。
時吟手忙腳亂地開了門,微張著嘴,有點呆滯的看著他:“顧主編?”
顧從禮由上至下掃了她一眼。
姑娘赤著腳站在門口,睡裙被她睡得皺巴巴的,長發披散著,眼角濕潤,臉上還帶著紅紅的印子,整個人還有點兒迷迷糊糊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九點半。
顧從禮垂手,人走進來,看著她:“口水。”
時吟臉紅了,慌亂地抬起手來,用手背使勁兒蹭了蹭嘴角,白嫩的臉被她揉得變了形。
顧從禮垂頭,無聲地彎了下唇,再抬起眼的時候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我昨天跟你說了今早過來。”
時吟眨眨眼:“我沒看見,你什麼時候說的……”
“你稿子發給我以後五分鐘。”
時吟愣了愣:“您那麼晚還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