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藝術生集訓沒有課間休息這一說,基本上就是在畫室裡從早上一坐坐到晚上,顧從禮從畫室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人已經不在外面了,顧從禮轉身往辦公室走,穿過走廊,步子一頓,退了兩步。
小姑娘坐在正對著大門的樓梯口,抱著個紙袋子微垂著頭,安安靜靜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藝體樓裡面陰冷,大理石的地面更是冰涼,顧從禮還沒走過去,她抬起頭來,看見他了。
時吟眨眨眼,蹦躂著站起來,剛想跑過去,看見他的表情。
雖然也是淡淡的,好像沒什麼不同。
但是就是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冷冰冰的,有點陰沉,像是不太高興。
明明剛剛看起來還挺正常的。
她走過去,仰起腦袋,手裡的袋子遞過去,小心道:“顧老師,謝謝您的衣服……”
顧從禮沒接。
時吟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今天週五了,我的手機,您看……”
可憐巴巴地,小心翼翼地,有點怕地看著他。
就好像他會吃人一樣。
顧從禮轉身:“走吧。”
她就又高興起來了,像條小尾巴,蹦蹦噠噠跟在他後面。
僅僅是因為,他跟她說了一句話。
小姑娘抱著袋子走在他身後,他步子大,她看起來幾乎像是一路小跑著跟著了,一邊問他問題:“顧老師,您是隻給藝術生集訓上課嗎?”
“嗯。”
“啊,”時吟有點遺憾,“為什麼不給普通的學生上課啊?”
“你們有美術課嗎?”
沒有。
除了文化課以外唯一的課是體育,數理化都上不過來,一到自習課每科老師都瘋狂來加課,一般臺詞是“同學們,我就講十分鐘。”
哪有空上什麼美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