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姨媽後事後,我一個人也不想在美國繼續逗留,獨在異鄉,一個人做什麼都是困難的,言語的差距將我與外界隔開。
葬禮後第三天,我買了回國的機票,文燁先生到機場送我,最後道別的時候,他告訴我:無論任何時候都要過得開心,你姨媽說,你很想你的媽媽太過敏感了,其實有些時候淡然一些更好。
我笑著點頭,他這一席話對於我來說很是受用,的確,我知道自己『性』子裡的軟弱點,這也是我需要極力克服的。
回國的訊息,我只告訴若楠,因為在國內,我只能相信她了。
突然有些後悔,那次和父親見面的時候,應該讓他留下地址的,畢竟他也算是我的親人,這一次我親眼見證了生死離別,心裡突然想明白了很多,縱使那個人對我再不好,可他還是將我養大了,當憑這養育之恩就足以讓我報答他一輩子。
最近天氣不是很好,上飛機之前還下著小雨,這讓我很擔心飛機會延期,好在並沒有。
飛機準點降落,並且,國內豔陽高照。
跟隨著人流出機場,我一眼便看到了佟樹深,很顯然他也看到了我,兩個人的目光就這麼碰撞。
他的眼神很複雜,深邃的眸光之中似乎隱藏著一種不可告人的感情。
我滿心無奈,想著肯定是若楠將我回國的事情告訴佟樹深,說實在的,我並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特別是在國外,看到那封郵件的時候,我的心裡『亂』成了一團,我怎麼可能嫁給一個“殺母仇人”的兒子?
又怎麼可能以後還要講究禮節,結婚當天還要跪在佟顏面前奉他一杯清茶,叫他一聲爸爸?
不,這些我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我回過神來,拿著行李箱,彷彿沒看見他一樣繼續往前走,他隔著欄杆,低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餘向晚!餘向晚!”
我就當沒聽見似的,兀自往前走。
手機輕輕震動了兩下,我拿出來一看是若楠發過來的簡訊:向晚,對不起啊,公司有事情我實在走不開。就讓佟樹深去接你了,這幾個月來,他對你的不離不棄,我可都看在眼裡,你應該珍惜自己的感情才對。
看完簡訊,我心裡的一潭湖水忽然泛起了波瀾。
我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了,佟樹深究竟是怎樣一個深不可測的人,為什麼我身邊最好的朋友要替他說辭?可為什麼他和甄伊又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恨糾葛。
這些成了橫在我和他之間一條難以跨越過去的溝壑,他走不過來,我也走不出去,我們就這麼相互折磨吧。
很快,佟樹深追上了我,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拽的我生疼。
“餘向晚,你到底要躲著我到什麼時候?”
他沙啞著聲音,像我興師問罪。
我頭也沒回,冷淡的看著旁邊來來往往的人群,並不打算作出任何的解釋。
“餘向晚,你別『逼』我!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婚期已經宣佈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要結婚了,你還用這種態度對我,你讓我,我的父母怎麼下得了檯面?”
他低聲咆哮,一陣怒意向我襲來,捏著我的手也更加用力。
我皺著眉頭,用力甩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