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時的腦海中卻一片混『亂』。回想起三年前我被前夫掃地出門的時候,他也如天神一般拯救了我,還好心好意答應我可以帶著兮兮一起搬進他的公寓,可是這個曾經的天神卻將我毀得很徹底,於是我的心裡又開始有點惶恐。
“向晚,發什麼呆呢?快吃呀!”他溫柔的提醒我,我一下子回過神來。
“對了,你上山了,那兮兮怎麼辦?誰照顧她呀?”我忽然想起女兒來,這大下雨天氣的,兮兮最怕打雷了,要是每一個人在她身邊,我心裡著實擔憂。
“我把兮兮交給老師照顧了,你放心吧!”
“老師要照看那麼多孩子,怎麼管得過來?”我有些怨念的看著佟樹深。
佟樹深輕輕的將我額頭上的頭髮勾到耳後,低聲安慰:“你放心吧,那些老師現在個個都忙著巴結兮兮,怎麼可能會不照顧好她呢?況且,帶隊老師查了天氣預報知道有雨,已經帶著他們到山下的小鎮住酒店去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就安心了。只是,我一直只顧著自己身上的皮肉之苦,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佟樹深的異常。
這種環境裡面,惺惺相惜,也並不奇怪了,我們兩個依偎在火堆旁邊睡著了,他很慷慨的肩膀借給我枕著,一天的勞累讓我不在想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很踏實的便靠著他睡著了。
只是半夜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旁邊好像睡了一團火,那熱氣簡直灼人,我清醒過來,火光已經有些微弱了,可藉著這微弱的火光,我卻察覺到佟樹深的臉『色』很難堪。
我連忙伸手一『摸』,發現他腦袋滾燙,甚至,就連手掌都是燙的,我馬上察覺過來他是發燒了。
肯定是今天下午尋找我的時候全身都走熱了,那個時候他又脫了外套給我穿,一下子受了涼,再加上還或多或少淋了些雨,就算他是一個十分健壯的男人,可我也不能忽略,他身處那種養尊處優的環境裡面,平時各種瑣事都有人替他『操』辦好,他身子骨沒這麼健壯,也並不奇怪。
看他現在的情況這麼糟糕,而我又行動不便,我拼命的搖晃著他,可他似乎已經陷入了昏厥的狀態。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法給他降溫,拿出手機想要求助,可是一格訊號都沒有,彷彿,我與外界已經被這個大山所隔絕。
我只能拖著不能動彈的右腿,一步一步單腳跳到洞外,扯下一塊衣服,又雨水打溼,又跳回洞內敷在佟樹深的腦袋上。
一整個夜晚,我不眠不休,來來回回重複這樣的動作,縱使精疲力竭,我也不願意停下來,仔細想想,其實他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事情,哪怕出於感恩,也想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幫助他,照顧他。
我輕輕的替他擦拭著臉龐,不知道他是否熟睡,是他朦朧之中,嘴巴里卻仍在細語呢喃。
我俯下身子,靠在他的嘴邊,靜靜地聆聽他究竟在說些什麼,聽了好久才聽清楚他說的是:“向晚……別怕……我會保護好你……”
聽到這並不煽情卻很動人的話,我眼含熱淚頓時滴答滴答往下落,這一刻我真的很想告訴他,我願意跟他結婚,給兮兮一個完整的家,也給自己一個完整的家。
一直飄忽不定的我,心就在這一刻突然沉寂下來了,我想,或許我早晚都要跨出心裡的那道坎,去尋找新的生活。
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累倒的,我只知道第二天,縷縷陽光『射』進山洞的時候,一大群人匆匆忙忙衝了進來,找到了我和佟樹深。
帶頭的人是小張,我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驚動佟家,但是在那種時候,把我和佟樹深安全帶下山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