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慎再讓長福去請陳嬌。
西跨院有個小廚房,陳嬌姑嫂倆正在做飯,聽說王慎找她,陳嬌帶著滿腹疑惑來了。
此時已經是四月中旬,天漸漸熱了,陳嬌一路走來,臉頰泛起了淺淺的紅暈。王慎見了,想到她與秦越相處時可能也會離秦越那麼近,絲毫不知避嫌,臉色便越發冷肅。
“大人喚我何事?”男人面色不善,陳嬌忍不住放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
王慎盯著她:“聽說你最近與秦越來往密切?”
來往密切,與請教學問,那絕對是兩個意思。
陳嬌終於明白王慎為何找她了。
她皺眉替自己辯解:“大人誤會了,我只是向秦公子請教學問。”
王慎冷聲道:“我已答應替你解惑,你為何還去擾他?已經嫁過人了,不是小姑娘,難道不知避嫌?”
陳嬌臉色變白。
她與秦越來往,確實抱著將秦越當成待選夫君去了解的態度,但陳嬌自問沒有做過任何輕佻的舉動勾引秦越,秦越待她也溫文爾雅恪守禮節,兩人接觸的這幾日,更多的都是在聊案子,而且秦越比王慎講的有趣多了。
“大人政事繁忙,若非不得已,陳嬌不想打擾大人。”陳嬌低頭道,“至於我與秦公子見面,每次長福都在場,我們二人清清白白探討學問,不懼人言。”
王慎很生氣,他訓斥秦越,秦越馬上就認錯了,並保證不再為陳嬌講課,陳嬌倒好,一個姑娘家,都被他當面指責不知避嫌了,她居然還不肯悔改。
“男女授受不親,秦越已向我許諾,不會再教你,你以後有任何疑惑,還是問我罷。”王慎直接命令道。
“不必,我與大人也當避嫌,書信往來,容易予人把柄,我一個嫁過人的婦人厚顏無恥無所忌憚,卻不可連累大人清譽。”陳嬌冷聲拒絕,看著男人衣擺下的靴子道:“以前是陳嬌不懂規矩,忘了身份,稍後我便託兄長歸還大人所借書籍,大人忙吧,陳嬌告退。”
說完,陳嬌轉身就走。
王慎喝道:“站住!”
她什麼意思?冷嘲熱諷的,他何時說過她厚顏無恥了?
陳嬌不聽,負氣離去,出門的時候,看見長福站在門外。
“你……”長福吃驚地看著她。
陳嬌飛快地走了。
長福原地呆了片刻,這才困惑地跨進客廳,問道:“大人剛剛說什麼了?我看陳姑娘都哭了。”水汪汪的眼睛裡含著淚珠,真是可憐。
王慎一怔,她,她哭了?
主僕倆面面相覷,過了兩刻鐘左右,陳繼孝抱著兩匹蜀繡、一摞書一臉不解地來了正院,支支吾吾地對王慎道:“大人,這,這是妹妹讓我還回來的,妹妹說,說她無德,受不起大人的賞。”
王慎臉都黑了,他只是訓了她幾句,至於鬧得人盡皆知嗎?
陳繼孝想到妹妹強忍眼淚的樣子,誤會妹妹犯錯被大人責罰了,撲通跪到地上,替妹妹求情道:“大人,妹妹不懂事,您大人大量,饒了她一次吧?”
王慎剛要讓他先起來,結果陳管事也匆匆趕來了。
面對父子倆忠厚的臉,王慎突然頭疼!
早知她變得這麼愛哭愛耍脾氣,他何必招惹她?明明訓秦越一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