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湘哪見過這種場面,忙叫雙兒去找劉喜,劉喜沉穩多了,派出兩撥人,一撥人去請虞敬堯,一撥人去請郎中。
虞敬堯比郎中先趕過來,風似的沖進內室,看到母親、妹妹都守在床邊。
“敬堯。”看到丈夫,陳嬌可憐巴巴地喚道。
陳嬌的腹痛是假的,但她的害怕是真的,一怕虞瀾真的那麼歹毒,一怕自己多疑了,糕點其實沒事,而虞敬堯會起疑,兩重害怕,陳嬌的臉就變得蒼白起來。不過,陳嬌並不後悔,事出反常必有妖,虞瀾真動了手腳,陳嬌便可藉此機會揪她出來,虞瀾清白,陳嬌頂多落個大驚小怪的埋怨,沒什麼大損失。
“好好的怎麼突然肚子疼了?”虞敬堯毫不顧忌地擠開母親,沉著臉握住了陳嬌的小手,語氣嚴厲,看陳嬌的眼神卻充滿了關心。
陳嬌難受般不說話。
虞湘結結巴巴地道:“我,我給嫂子做了紅豆糕,嫂子才吃一口,就這樣了。”
虞敬堯猛地看向妹妹!
他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虞湘連退數步,旁邊的謝氏也受驚不小。
幸好,虞敬堯很快就將目光投向了虞湘身後的桌子,那裡還擺著一匣子糕點。
“與妹妹無關,我早上就不大舒服了。”陳嬌見了,怕虞敬堯懷疑錯妹妹,虛弱地道。
虞敬堯還是盯著那匣子紅豆糕。
虞敬堯當然相信一直與陳嬌交好的小妹妹不會害嫂子,可虞敬堯在揚州是有仇家的,多少人巴不得他斷子絕孫,巴不得虞家的綢緞莊後繼無人,如今陳嬌懷孕的訊息早傳開了,會不會有人買通了妹妹身邊的丫鬟,利用吃食來陷害他的子嗣?
虞敬堯也在別人府中安插了棋子,包括齊知府的宅子,現在他懷疑妹妹身邊有內賊,也很正常。
人心惶惶之際,郎中到了。
號完脈,郎中覺得陳嬌沒有大礙,但人家沒事會找他?因此郎中就說了些套話,譬如叮囑陳嬌不要勞累什麼的。
虞敬堯讓母親妹妹陪妻子,他送郎中出門,順手抄走了那匣紅豆糕,包括陳嬌沒吃完的那塊兒。
“我懷疑這些紅豆糕不幹淨,煩請您驗驗。”
前院書房,虞敬堯冷聲道。
郎中心裡一驚,捏起一塊兒紅豆糕聞了聞,再咬一口,閉著眼睛細細分辨,分辨了幾下,郎中的神情就變了,難以置信地對虞敬堯道:“虞爺,這糕裡被人下了墮胎藥!”
虞敬堯握拳:“當真?”
郎中馬上道:“這裡有歸尾、紅花、桃仁,全有活血墮胎之效,虞爺若不信,可再請名醫查驗。”
虞敬堯信。
“關系家中隱私,還請先生保密。”虞敬堯朝郎中拱了拱手。
郎中自然應允。
派劉喜去送郎中,虞敬堯盯著桌子上的糕點,黑眸裡突然浮起前所未有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