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圍早已炸開了鍋。
“金墨雲?”“白水金氏?他怎麼會到我們南詔國來?”“金墨雲不是金墨漓的弟弟嗎?金氏一族退守拜月谷已經十年了吧?他怎麼敢出谷?”“不是說金家已經重組二十八宿了?想必是要恢復舊日版圖了。”“哪有那麼容易,你看這個隨從還排名十九呢,打個凝脈期劍修都打不過……”
議論聲中,劍修青年得意地看著神色慌張的白衣青年,眼中現出幾分惡毒的快意來。看來他也知道金家統治西境近千年,結仇無數,只要他揭開白衣青年身份,他還能不能平安回到西境都難說。
白衣青年也意識到了他的用意。
“浦輝!你簡直不可理喻!”叫做金墨雲的青年顯然和叫做浦輝的青年劍修是認識的:“我和你並無仇怨,為何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浦輝冷冷一笑。
“呵,並無仇怨?我們的仇怨可大了,要不是你們白水金氏十年前興起要組海舟陣獵妖,我浦氏現在還坐擁西境大好河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屈居一隅,苟且偷生。你們害死西境整整一代天才,現在又鬼鬼祟祟潛入南詔國,誰知道你們又想搞什麼鬼!我點破你的名字,也不過是想讓別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提防提防罷了。”
聽到他這樣惡意揣測,金墨雲的隨從都露出了憤慨之色。
“我們這趟來南詔國並無害人之心,不過是想買下我們金氏流落在外的蒙衝舟而已。”那個受了重傷的隨從忍不住出言辯解:“而且當年組海舟還是你們九族聯合起來慫恿主上……”
“十九,住嘴!”金墨雲喝住了自己的隨從。
隨從臉色十分不甘:“可是……”
“夠了。”金墨雲憤怒地看了浦輝一眼:“和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我們走!就讓他看看,害死了我們之後,他們浦氏一族能不能繁榮昌盛。”
他扔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走。那叫做浦輝的青年劍修似乎意猶不足,還要追過去,只見那金墨雲猛然回頭,蒼白麵孔上滿是憤怒,原本病懨懨低垂著的狹長眼睛中竟然現出一絲殺氣來。
浦輝的頸後一涼,大驚失色,想要退後,哪裡還來得及。
只見空中忽然亮起一點亮光,那點亮光無比細小,不過針尖大小,卻又比最亮的星辰還要亮,萬千星光在瞬間炸裂開來,將整個走廊照成白夜!所有人都似乎在這瞬間短暫失明!
林涵倉皇之間只來得及摸出水靈珠,還來不及祭出,就感覺渾身如墜冰雪,這甚至無關靈識,只是一種生物的本能——死亡逼近時的生物本能!渾身寒毛倒豎,彷彿有一根冰針扎入體內,五感瞬間靈敏到極致!
然而下一刻,一道溫暖堅實的身影就擋在了他面前。
“月照孤山!”林涵從沒聽到紀驁像現在這樣竭盡全力地喊出劍訣的招式,想必是真正的全力以赴。而狹小的走廊中,其他修真者也在瞬間祭出了各自的保命絕學,“分浪尺!”“劍心平日月!”“八卦衣!”各種呼喝聲不絕於耳。生死關頭,誰還講究什麼隱藏形跡。
而當星光散去之後,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狹小的走廊裡,白水金氏的一行人已經消失無蹤,而離那點星光最近的浦輝已經委頓在地,原本華麗的衣袍上血跡斑斑,在他身後,走廊的牆壁之上,萬千點血跡如星辰羅列,密密麻麻,佈滿了整面牆。如果細看,可以發現浦輝□□在外的面板上有許多細密如針孔的傷口,正在緩緩地滲出血跡。連人體最重要的頭顱也不例外,儼然是已經氣絕身亡了。
除了他之外,走廊中一些修為略低的修真者也都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原本擠了許多人的走廊瞬間變得空曠起來,現在還站立著的,除了千秋閣的灰衣老者,就只有包括林涵他們在內的七八個人了。
“這是暗器嗎?”“白家幾時用過暗器,都是陣法……”“陣法哪有這樣瞬發的,應該是靈器,白家煉器不下於雲天宗……”
“是星曜千殺陣。”
心有餘悸的討論聲中,千秋閣的灰衣老者緩緩開口。
“白墨漓果然是陣法天才,星曜千殺陣這種複雜的上古陣法,他也能加以簡化,煉入靈器之中,讓族人隨身攜帶。雖然陣器結合是雲天宗發明的用法,但是他已經學了八成了……”老者神色凝重:“白水金氏有這種天才人物,崛起只在旦夕之間。”
“那倒未必,煉器和佈陣對靈識消耗巨大,古今多少陣法天才耗盡心血早夭的。桀桀,我看那白水金氏還是不足為懼……”說話的是倖存者之一,是個裹在斗篷裡的乾瘦老人,連聲音也十分陰沉,聽得林涵不寒而慄。
他還想再聽下去,藏劍長老卻已經收起擋在三人身前的九曜星羅傘,抓起他和紀驁,一手提一個,動作輕巧地離開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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