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這時候,紀驁也能維持一貫的冰山表情。
“我們回去了。”他扶著醉得七葷八素的林涵,面無表情地跟他講道理:“這裡太冷了,你會生病。而且明天還要早起練功。”
“不回去!”林涵醉得滿臉通紅,死死抱住樹幹,笑嘻嘻地朝著紀驁宣佈:“我今晚要睡在這裡。”
“這裡沒有床。”紀驁冷靜地提醒他。
“我要睡在樹上。”林涵很有雄心壯志,一邊朝他宣佈,一邊努力地抱著樹往上爬,可惜醉酒的人手腳都是虛軟的,剛爬上一點就往下滑,紀驁怕他摔了,伸手抓住他背上的衣服,把他拉住,林涵急得拼命掙扎,冒出一身汗來:“放開我,我要到樹上睡覺!我要看月亮!”
紀驁皺起眉頭,今天第一百零一次決定等劍訣煉成一定要找藏劍長老打一架,剛剛林涵半壺酒下去直接醉得人事不知,差點從巨鷹背上跳下去,還滿口醉言嘴語,都到家了還揪住巨鷹的翅膀不肯下來,一定要“睡在天上”。藏劍長老把一個好好的文靜弟子搞成這樣,一張老臉也不禁有點紅,十分尷尬地告訴紀驁:“你先帶他回去,等酒醒了就好了……”
紀驁冷冷看著他:“不是說喝酒痛快嗎?酒中有劍道。”
“這個,個人體質差異嘛,體質差異。”藏劍長老一面唸叨著理由,一面厚著臉皮飛快地溜走了。
紀驁從來沒喝過酒,他對一切會讓他意識不清醒的東西敬謝不敏,過去的十幾年,他一直像一隻孤獨的小野獸一樣生活著,不能把後背亮給任何人,更別說醉得人事不知了。
這樣看來,林涵知道有他在所以敢放心喝醉,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說明林涵現在的日子是安心的,可以灌下半壺酒,一醉到天明,因為知道紀驁一定會保護好自己。
只是,喝醉的林涵實在是太難搞了。
先是揪住巨鷹翅膀不肯從上面下來,嚷著要睡在天上,睡到月亮上,還好巨鷹性格溫馴,毛都快被他揪禿了也沒有啄他,雖然藏劍長老比較心疼自己的坐騎靈獸,被紀驁瞪了一眼之後也只好算了。
等紀驁還不容易把他弄上銀船,帶到凌雲峰,他在銀船裡還拼命掙扎,害得紀驁駕著銀船一頭栽到雪地上,然後他以比紀驁還快的速度歡快地從雪地上爬了起來,死死抱住了最近的一棵樹,怎麼說也不鬆手。紀驁空有一身打架的技術,又怕弄傷了他,只能面無表情地跟他講道理。講了半天,林涵還不聽,紀驁剛準備直接把他從樹上扒下來,只聽得遠處有風嘯聲迅速接近,他連忙把林涵按倒在地,捂住他的嘴,自己用身體擋住他,把兩個人偽裝成雪地上一塊一動不動的黑色石頭。
是巡邏的弟子經過了。
紀驁和林涵現在雖然兩個都算一代弟子,但是擅闖凌雲峰、私佔靈脈都是大罪,雖然不至於被逐出門派,但還是不被發現為好。
林涵抱樹抱得正開心,忽然被紀驁一把薅了下來,頓時拼命掙扎,可惜兩人戰鬥力實在不是一個等級,而且紀驁的身體被吞天訣養得簡直堪比神兵利器,林涵怎麼撞他推他都紋絲不動。
林涵掙扎得無聊起來,剛好頭頂巡邏弟子經過,紀驁一動不動,他轉頭看過去,被紀驁的臉吸引住了目光。
少年的臉十分英俊,因為正在躲避巡邏的緣故,神色十分嚴肅,儼然雕塑一般。鼻子高挺,眉骨俊秀,整個人在雪光下像是帶著光,林涵忍不住慢慢地湊了過去。
紀驁反應敏捷地躲開了,看了一眼天空中已經遠去的巡邏弟子,放開林涵,疑惑地看著這個臉頰通紅的醉鬼:“你幹嘛。”
林涵白得像個糯米糰,只臉頰和鼻尖有兩點紅,笑得眼彎彎,露出白花花的虎牙,得意地告訴他:“咬你!”
紀驁的眸色頓時深沉了起來,眼看著林涵咬臉不成,改而湊過去咬他的手,紀驁終於一把抓住他的腰帶,把他往肩上一扛,在他含糊不清的抗議聲中,帶著他爬下了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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