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先生是不拘俗禮的人,吉翁也該跳出孤幼的思維去想問題。你們跟隨恪殿下,不能盲目聽從,要勸導,不對就是不對,絕對不能妥協。”
秦恪不幹了:“大巫……”
“你跟寶昕是夫妻,你該叫什麼?”
“嗯,祖母。我是個豁達開明的主子,從未勉強過他們,您不能這麼教他們哦。”
“他們跟隨你,是為了一個未來,可你現在,能有什麼?臉王爵都被褫奪了,你讓親人尚在東華的寶昕,如何自處?我也很欣賞傲然於世外的君子,但是,東華是皇權至上的國家,你孤傲,卻不能放權,不能讓你在乎的人物立足之地,做那飄零的浮萍。”
秦恪望著被雲霧遮擋的山腳,“祖母是勸我去爭權奪位?”
“你本來就擁有。民眾心中,皇權至上,不可違背,是一切權力的核心,你擁有了統治權,好好治理國家,給民眾一個安居樂業的好日子,給自己的媳婦兒一個安定的小窩,這很難嗎?”
“不掌權就給不了?”
“你很被動。若是你的兄弟掌權,你會是被鏟除的物件,那麼,因你的幼稚被連累的,何止一人兩人?妻兒老小都會不得善終,你得為他們負責。其實,我很佩服你,生於皇族,沒有親人的幫扶,你卻能如雜草一般迎風成長,長成了可依靠的大樹,千萬千萬,不要放棄已經擁有的本錢。”
秦恪明白了,大巫這是在鼓勵他,當著下屬的面,給他壓力。
也許,他的想法的確天真了,以為不爭不搶迴避著,就能過上自己想要的平靜日子,實則不然,他為了妻子的安全離開軍隊,就被身為皇帝的親爹最大限度的削奪了各種權力。
吉翁看秦恪在沉思,也上前稟報:“我等過來前,國內的風向正在轉變,以前他們認為殿下是臨陣脫逃,現在,他們也覺得,拼盡全力卻不能保證家人安然,那拼命又什麼意義?無家只有國,他們天生是馬前卒送死的命嗎?”
秦恪看著寶昕,寶昕點點頭,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身在高位的重要性。
她不想逼迫秦恪,但是她已經連累了家人,長此下去,她所希望的安然絕對是不可能實現的。
“我明白了,是我太固執,想歪了。與其被人左右,不如由自己來做主。”
吉翁鬆了一口氣,忍不住跪下,給大巫行了個大禮。
“我所能保證的是,以前我也不爭不搶,現在我既然已經是南魯大巫,絕對保證南魯不會與東華為敵,絕對不會與他國聯盟。”
秦恪拱手:“我記住了,祖母。祖母,我皇祖父服用丹丸性命不久,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延續性命?”
“他是中了丹毒,也就是重金屬超標,誒,就是那種毒在體內太多,若是排除,多活些念頭也是可以的。回頭,我配些藥給你,藥浴加服藥,才能達到目的。”
“有勞祖母。我們在此太過打擾,實在難以安心。”
大巫兩手一攤:“沒辦法,怎麼也得再過兩個月才能離開,最好呢,再過四五個月更穩妥。”
“呃?”
大巫笑著指了指寶昕的肚腹:“佛曰,方一月,不可說。”
秦恪腦子一懵,有些轉不過來,那肚腹裡有什麼?
吉翁哈哈大笑:“恭喜殿下,恭喜主母。”
這是……有了身孕?
所以,為了他們,他不得不爭,否則,他們只能做無根浮萍。
秦恪暗下決心,咪著兩眼看向遠方,手卻牽住了寶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