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砍刀閃著寒光,刺疼了寧世昀的眼。
想迅速躲避,可他們騎在馬上,馬的反應速度哪裡能跟人比,而且人在馬背上也不比腳踏實地時靈活。
奎二剛做出手腕翻轉投擲的動作,所有的人都覺得這下完了。距離近目標清晰,身手如奎二,絕不可能失手。
大家已經飛快地在腦子裡提前預演那副慘象:小哥兒被刀擊中,慘叫一聲軟倒在他爹懷裡,運氣好些,可能他爹護著,憑奎二的力氣定然一刀雙雕。
嘖嘖嘖,想一想那血流馬背的悽慘景象,心軟的已經準備抹淚。
而被俘的賊匪也興奮了,準備喝彩。雖然奎二爺裝被擄掠的人有些失了英雄氣概,但不妨礙他們對奎二武藝的推崇。
這麼近擲中丈把遠的目標,不跟玩似的?!
寧世昀武藝一般,泰永泰學他們離得又遠,來不及救,允知離他們也有幾丈遠,寧世昀側身將寶昕摟住,好不容易找回了乖女兒,他不許他的乖女兒再受到傷害。
千鈞一發之際,奎二身後一個肥胖的身影如一顆大大的雪球一般滾過來,一個縱身砸向奎二,奎二全部注意力在寧氏父女身上,不防有人從身後攻擊,被撲了個實在,塞了滿嘴雪泥,即將脫手的砍刀也就變了軌跡。
“砰!”
砍刀斜插入不遠的雪地裡,奎二兩眼通紅,不甘地直“嗚嗚”。
孃的,死肥婆,壞老子大事!
所有的責罵都被堵在了嘴裡,奎二額頭青筋直跳。
“坐死你!坐死你!”
多多嬸一身肥肉不是白長的,顫顫巍巍,隨著她的起落跳動。沒有夏天的油膩,多多嬸此刻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愛。
多多嬸臉上掛著笑,眼睛裡卻不斷滴落淚珠,她把所有的煩悶與對將來的茫然全部發洩出來。
“老孃在這匪窩耗了兩年,過了兩年提心吊膽的日子啊,我想回家,想我的閨女,想我的兒子啊!可是,也許我已經沒有家了。”
女人,無論年紀大小,進過匪窩,就算全身而退,夫家未必還能容下她。
一時間,大家的情緒都很低落,被抓的江匪也茫然了:為了撇清關系,他們拿性命換錢養著的大家小家,還能認他們嗎?
兵卒拉開多多嬸,將奎二抓起來,捆得紮紮實實的,還用刀背使勁砸了他幾下,拼命掙紮的奎二消停了,只是那雙瞪著寶昕的眼快跟牛眼差不多了。
“多多嬸!”
寶昕伸出右手,豎起大拇指,覺得不夠,又伸出左手:“多多嬸,你可真厲害!謝謝你。若是過不下去,到京城來,咱合夥開個點心鋪子,一定能過得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