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爾裡沒做解釋,反而這樣問一夜:“我和血族哪個對你來講更重要?”
“血族很重要。”血族已經被屠殺殆盡,就算再重要又有什麼用。一夜周身開始凝聚暗元素。“他們很重要,所以請你去給他們陪葬如何?”
一夜表面上很平靜,但實際上內心已經被莫爾裡的這種做法激怒了。
不對,激怒這個詞的程度不太對,包含的情緒也不全面。
總之就是情感波動劇烈,以至於他想要殺了面前這個人,換做平時他是絕對不會為毫無勝算的事情浪費力氣的。
莫爾裡象徵性地和一夜過了幾招,真的只是象徵性的。一夜從魔界逃出來的時候中了詛咒,即便現在詛咒的力量已經減弱了不少,但想把莫爾裡怎麼樣也實在是很勉強。
因為想快些結束這種無意義的爭鬥,莫爾裡將對方擊退後劍尖直指向一夜的咽喉。“願意聽我解釋嗎?”
一夜看著自己面前的劍鋒,有些怔愣。而後嘴角上揚了幾分,身體向前,直接將脖子送了上去。
幸好在造成實際傷害前莫爾裡及時地把劍收回去了。看這反應速度顯然是早就做了準備。甚至可以說連拿劍指著對方的這件事都是故意的。
“就知道你會是這種反應。”莫爾裡走到一夜身前,輕輕地抱住了他:“抱歉。”
“你想殺了我?”被對方的溫度包圍時一夜的思考停滯了片刻,而後他推開了莫爾裡,眼神猶如一潭死水。就像是初見時那雙黑眸帶給莫爾裡的感覺一樣。沒什麼情感的黑色,那種死寂卻仍舊明亮的質感對他而言卻又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一開始的那個時候自己為什麼要將他從神翼的邊境帶回來呢?初衷或許的確是有利用的成分在裡邊。
“……”莫爾裡看著一夜,半晌才回答:“從未想過。”
既希望你能平安,又不想阻攔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因為身份立場不同,我沒辦法永遠把你保護在祈雷帝國的皇宮裡。即使後來我無數次地想將時間定格在你待在我身邊的那段時光,即使我後來無數次地後悔過那個時候放你回了翼族。
“之前你那麼希望我與血族脫離關系,現在血族被你除掉,難道不應該把我也一起清理掉嗎?”
“讓我活著真的可以嗎?任務失敗的後果不會很嚴重嗎?”
聽一夜說到這裡,莫爾裡覺得他已經不需要解釋什麼了。
這個人敏銳到讓他有時候想剝奪對方所有的感知。想讓他喪失思考能力,除了他之外的事情都不會去考慮。盡管他知道,一夜正在考慮的事情是關於他,所有敏銳的感知也全都是因為他。
“如果你不站在血族的立場上,我就沒必要對你做什麼。神王給我的任務只是剔除掉可能會給魔界助力的血族而已。”
“神王若是知道你有機會殺掉我卻沒有動手……”
“這麼想我殺了你啊……”如果那個時候不放你回翼族,你就不會因為翼族內部的矛盾被迫逆羽去了魔界,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處在和我對立的關系,就不會用懷疑的態度處處戒備我……莫爾裡用劍柄挑起對方的下巴,另一隻手摟住對方的腰:“想殺你的機會很多啊,一夜殿下。那天你脫力之後毫無防備地睡在我身邊的時候,或者是在那之後滿身傷口跑來神界找我的時候。為什麼你始終認為我對你抱有什麼惡意的企圖呢?”
“你之前不是還想要扯下我的羽翼把我鎖起來?”被莫爾裡用劍抵著要害,一夜這次沒有掙紮。天知道為什麼之前被劍尖指著咽喉他都敢迎上去,現在僅僅是劍柄卻讓他整個人僵在了莫爾裡的懷裡。
“我收回那句話。當時心情很糟糕,誰讓你一直疏遠我。”即便莫爾裡直到現在仍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他是絕對不會付諸實踐的。
下不去手,不過想要佔有這個人的心情卻遠勝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