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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老人家在樹下乘涼聊天,小團子站著無聊,晃著晃著就晃出了老榕樹,晃到了陽光下。歪著脖子偷看罰站的顧從之。
誒,這小哥哥長得真好看,誒?這小哥哥怎麼感覺氣鼓鼓的。
徐為璐提起了興趣,故意不再往別的地方跑,就劃著大圈,繞著小哥哥亂轉,擺明瞭的意思,只差把“快來看我啊”幾個大字貼在頭頂上。
卻就是遲遲的,得不到回應。
不死心的,小團子還想往前湊,邁著小步,貓著腰,簡直不知道怎麼藏好,還沒挪出兩款磚的距離,就又聽徐老爺子在後面笑意洋洋的喊:“西西,過來。”
徐為璐轉了轉身子,看過去,就見爺爺站在樹下,逆著光對自己招手。
話音還未完全落盡,就見顧老緊接著用蒲扇敲了敲藤椅,壓著怒氣也大聲朝遠處吼:“你也過來。”
小團子踢踢踏踏的往前跑,偷偷回頭看地上的影子,有個人影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明明看著速度不快,卻偏偏就緊隨著在自己一步之後走到了與自己水平的位置上。
“璐璐,你看這個哥哥,他是顧爺爺的兒子。”餘老爺子拽了拽褲腿,拎著蹲下去,隨即胳膊一夾團子的兩條大腿,又重新把它抱到身上來,邊說著還邊用手抹了抹小團子跑的太快而惹來的一腦門子汗。
“嘿,什麼哥哥,差輩兒了,她應該叫叔叔。”顧老終於逮到個話題點,使勁笑徐老也子叫錯了輩分,引得搖椅前後晃動,就更能看見他頭頂在陽光下四面都反射著亮盈盈的光。
徐老爺子看著挺立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脊背直挺,渾然上下的氣概完全不屬於他現在的年紀。可臉上的五官總不會騙人,雖強撐著,卻還是稚氣未退,儼然是一副小孩子的樣子,道:“他倆才差了幾歲,也就四歲吧,叫叔叔你不覺得奇怪?”
“不奇怪啊,哪奇怪,差了輩分才叫奇怪呢。”
徐為璐坐在爺爺手臂上,看著兩個老人家的話題討論的又開始熱烈了起來,變得雲裡霧裡的聽不懂。
最後卻還是聽了徐老爺子的話,咿呀呀的叫了聲哥哥。
只沒想到,從此,這結上的兩條繩纏繞糾結,就再沒解開過。
打那以後,只要徐老爺子去找顧老聊天,徐為璐就一定像個小尾巴一樣緊隨其後。
夏天最熱的時候,小小的團子抱著個大西瓜也要來。冬天最冷的時候,鼓鼓囊囊的團子一步三摔的還要來。
玩著玩著,一年又一年,一步又一步,小團子總算長成了個小姑娘。
顧從之十八歲生日那天,顧老的許多舊部下老朋友都來祝賀,待客廳裡、大院裡,滿哪裡的都是人,就連餘西西一年出現不了幾面的父母,都被徐老爺子一個電話遠渡橫陽的叫回來。
徐為璐個子矮,站在前來祝賀的人堆裡誰也看不見,只能努力低頭保護自己才做好的頭發不被蹭的飛上天,要麼就是努力注意腳下的人潮不要被踩在了哪裡。
今天是要做大事的,可千萬不能有什麼差錯啊。
她想著,腳下的步子又邁的小心了些,一步一頓,挪蹭著往前走。
而就在這一來一去之間,她發現了與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顧老養在家裡的大白兔子。
那兔子在徐為璐看來,是顧老除了顧老的夫人以外最喜愛的,甚至排列對比起來,比他家的幾個孩子家庭地位還要高上許多,整天被顧老小心伺候著,養的油光光水滑滑的,兩隻手捧起來肉肉的縮成一個圓球,別提多招人疼愛。
而現在,這只兔子的處境看似並不盡人意,甚至可以說不知道在未來的那一秒就會有危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