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安定了,也沒心思吃飯,因著看不清天色,也不知道過去多少個時辰了,只有宋巖時不時的說上個時間,讓他們躁動的心又安定下來,估計是入夜了,雪能凍住,讓掌櫃找了幾把鐵鍬,“若是有人來,也得挖出條隧道,你知道大街的方向嗎,我們朝那個方向挖。”
讓他們帶上必需用品,跟在後頭走,天氣寒冷,凍的牙齒直哆嗦,小娘子有些受不住,拽著他衣袖祈求說著,“我們就在家裡等著不行嗎,這樣下去,不是餓死,也會凍死的。”
掌櫃的還沒說話,宋巖先從前頭塞過來一個小匕首,“小娘子莫怕,只要再走一會兒,就會遇到人的,你拿著這個幫著除雪,幹點活不會冷。”
的確,掌櫃和順子皆是熱的冒汗,而且心裡的驚慌少了不少,也不揭穿他,哪會有人來呢,明顯的來送死。
走了許久,宋巖感覺胳膊已經徹底麻木,靴子裡灌滿了雪,眉毛上也結了冰,尤其是看著掌櫃用紅腫化膿的四肢,在冰天雪地裡爬行,後背上馱著已經暈倒的小娘子。
他眸子裡漸漸顯出絕望之色,停下身子,在不到一人高的隧道裡是直不起身子的,彎曲著歇息,他想,不如就這樣吧,也許命中該是有此一劫,難逃生死。
洩氣的宋巖正進行著思想鬥爭的時候,他身側突然出現一股巨力,將他踢了出去。
“郡主,這還有活的人,裡頭還有動靜。”周圍鬧鬧哄哄的,有人喜極而泣,沖著遠方叫喊。
宋巖在短暫的暈厥後,定睛看到的,是露在外頭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如夜空的星子,浩瀚無垠,這是,是,林皎。
捂得嚴實的林皎看著他清醒,扯下棉帽子,露出素顏,狐皮手套在他眼前一晃,問道,“宋巖?”
半天沒等到回答,林皎轉身投入到拯救小夫妻的行動中,依舊是冰雪的隧道,依舊是呼呼的寒風,依舊是沒有日夜,沒有時間的地方,宋巖卻覺得溫暖至極,熨燙舒貼。
由於糧食緊缺,前方大多又是茅草屋,林皎決定撤退,一眾人很有秩序,先是老幼婦女,最後是壯丁男人,
隨後的幾天,宋巖再沒見過林皎,只是聽說了她的豐功偉績,總共歷經十一天,共救出三百零四位百姓,其中只有二十幾人受傷,而且大部分的積雪已經運到冰面上,街道兩側恢複了十間房屋,可供這些人居住生活,等候重建。
宋巔是在一個月後才回到驛站,風塵僕僕,還帶著大隊人馬,卸了些物資,即將出發趕往下個縣城,趁機抽出一點空,抱著林皎不鬆手,鼻子東聞聞西嗅嗅的,親了又親,吻了又吻,大手也沒個規矩,捱了叱反而更加放肆,強壯的身軀將她壓到牆上,兩兩相抵,磨蹭挺動,半晌後,才鬆了她,沒說一句話,急匆匆下樓上了馬車。
林皎真是沒想過他能這麼不要臉,氣的胸脯起伏,房門吱嘎又響,她以為還是宋巔,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朝著那頭扔過去,破碎聲伴著一聲驚呼。
“在下似乎沒惹到郡主吧?”
宋巖眼底帶笑,唇色淡淡,看樣子還沒好全。
林皎頗有些窘迫,朝前走了幾步道歉,“對不起,我沒看到是你。”
那你以為是誰,話到嘴邊,見她要走過來,連忙伸手攔住,虛摟著推她回去,喊了順子讓他進來收拾。
順子覺得之前真是瞎了眼,郡主這麼好的人,怎麼就不能喜歡呢,只是,少爺啊,你面臨的對手太強大,並且,人家明顯比你早到啊,替你悲哀。
“大哥呢,怎沒見著?”宋巖坐下熟練的給她倒了杯茶。
林皎一提他就氣的鼓鼓的,鬱郁道,“走了,一句話也沒說。”
宋巖雖然不精通男女之事,但還是懂的,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一句話也沒說,做了什麼不言而喻,而且,她面上的一片芙蓉色也難以遮蓋。
他長袖袍下的手指微微合攏,又松開,情到濃處,人之常情,可是,落到林皎身上,就是汙玷和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