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對他們兄弟好的,便只有爹爹們,但爹爹們死的早。
他們兄弟,六人為了生活吃了不知多少苦,娘自私自利,若不是因為她曾經做得太過分,怕她癱了之後沒人照顧沒人養她,也不會教導他們兄弟琴棋書畫各種記憶。
而四哥沉悶的性子,便也是因為娘而來。
不知為何,娘似乎特別討厭四哥,只要四哥一開口,娘便兇狠呵斥,久而久之,四哥才變得越來越木訥,越來越不愛講話。
梁越寧呵呵笑著,坐在墳前傻樂著。
童年不幸,少年疾苦,成人之後又因妻主遭受磨難種種,後來妻主變好了,可三哥卻沒了。
他們的命,為何這般不好?
吶,三哥,
你若還聽得見,
能不能告訴我,
能不能再回答我一次?
我們的命,為何這般,這般的不好??
***
淑玉捧起一把土,暴雨沖刷而下,泥土化作泥漿,自他指縫間溜走,他忽而嘔出一口血。
以他潔癖的性子,本該將這血抹去,但這一回,卻是懶得擦了。
他幽幽無神的眸子,落在這新墳之上,唇邊卻抿出一抹清淺的,淡漠的,卻也近乎夢幻的笑容。而本就清寂的眸子,更是黑的像深井,再無一絲光亮。
“……終究,是我害了他!”
因他病弱,拖累了全家。
因村民妄語,淑君便認為他之所以體弱多病,是因雙生之子,互相食其生氣,所以淑君認為,自己的體弱,全是他的緣故。
也所以,淑君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