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芬迅速地站起來,“我也去。”
鬱沛似古代書生般地,“那就同去同去?”
他們嘴一抹提起包就出門了,如果把他們身後的包各換成一把長劍的話,我可以理解為他們是闖蕩江湖的俠士,但是,嘿嘿,卻是屬於那種雷聲大,雨點小的那種。
蔔瑾這時也緩緩起身,示意我跟著他走,這麼久了,我們都知道如果他不說話,你跟著他走就是了,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把誰丟下,如果你硬是什麼都要追問個明明白白,到最後只會像汽球一樣越漲越大而找不到出口,除非最終選擇爆破。
原來是站在路邊等公交,然後去不遠的郊區,最後在一個裝修一般的賓館的前臺各領了一把鑰匙,把自己清理一下上床睡覺,在關燈前,微信通訊錄裡居然顯示蔔瑾的號可以新增為朋友,看來他是現申請的了,愛情再次展示了它無所不能的魔力,讓一個人不知不覺中可以脫胎換骨。
點了新增,那邊很迅速地接收了,只是接下來誰也沒有說話,有一種人是不需要說廢話的,但有急事的時候用得著,窗外有兩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在北方已穿上棉襖的冬季,這裡卻似四季如春,一件薄毛衣就夠了,即使是在早上。
不知不覺間,我就倒下了,是在床上進入了深眠狀態,以致於安芬後來是幾點回來的都不知道,只依稀記得夜裡起來去衛生間的時候,安芬已在床上睡著了,四肢竭盡舒展著,像一個繳了槍的鬥士,呈一個投降的大字狀,白娘子有算來算去算到放棄的時候,看來她也有鬥來鬥去鬥到輸得徹底的時候吧?
看看錶顯示2:05,不敢多逗留,現在還得抓緊一分一秒地睡覺,哪怕一躺下是夢,那也是有別於現在的另一個世界,後來就果真是“夢裡不知身是客”了,發現自己竟是一隻灰色的鳥兒,一會夾著翅膀沒命地向前沖一會又展開翅膀悠閑地在空中保持著平衡的姿態,原來鳥是這樣飛的,即使飛的時候也是一個猛沖,不展開翅膀沒有浮力也會從空中摔落的。
又見到了舒暢把頭埋在一堆很深的書裡,我落在他的書架上叫他,“舒暢,舒暢”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婉轉與動聽。
他抬起頭,極溫柔地走向我,“又跑到哪裡去玩了?”
我不回答他,極調皮地在他的書上跳來跳去,“你在研究電路圖?”
他摸摸我的羽毛,“這哪是你小丫所關心的事?”
我不管他,只盯著他畫的圖,“你說,這電壓表與電流表在裡面都怎麼亂糟糟的啊?”
他極盡溫柔地看著我,“電壓表的阻值特別大,大到可以把與它串聯的阻值忽略不計,而電流表的阻值特小,小到可以把它只當作一根導線,所以電流遇到電流表是無阻礙的。”
我說,“那你說為什麼遇到電壓表就過不去了,而有了導線可以直通的就不經過燈泡了?”
他說,“那就是斷路與短路的道理啊。”
我說,“為什麼電流喜歡走捷徑而不經過燈泡啊?”
他說,“人不也是這樣嗎?”
是啊,萬事萬物不都在遵循著相同的規律嗎?兩點取一直線歷來是不論國人還是外國人甚至是外星球人的努力的目標,而且他們都在自覺不自覺地實踐著,是一種本性使然,並不需要別人的指指點點。
我跳到窗臺,他跟著追過來,“你就那麼急著走嗎?”
我撲稜著翅膀,反問著,“留下來幹嘛?”
他拿起糖果,說,“也許你會喜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