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不舒服的,謝謝……美女!”唐少在那種得不到答案便不會罷休的眼神逼視下,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那就好,因為先生現在的身體還需要休息,所以我先走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按下這個按鈕,我會很快就出現在您的面前。”說著,美女將一個按鈕塞進了唐少的手裡。
唐少感覺到了一隻光滑柔軟的手。那手的面板甚至有點兒不像人類的面板。
“哦。”唐少機械地回答道。
房間的燈光再次暗了下來。唐少側頭看著玻璃牆外,那裡已經沒有了身著迷彩制服的人。唐少真想用力擰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夢,但那稍動即傳遍全身的痛似乎比擰一把更能讓唐少肯定這就是活生生的現實。
實驗室的另一個房間裡。房間被一塊已經有了數道裂紋的防彈玻璃隔成了兩半。一半的房間中不大的空間卻擠滿了身著迷彩服和白色大褂的人。
防彈玻璃另一側的門開啟的一瞬間,人們就像編排好了一般,臉上都浮現了出了一種既驚喜又恐懼的複雜表情。
一個身著粉色護士服的美女從門外走了進來。她的臉上帶著溫暖的微笑向玻璃牆後的人們頷首致意。但房間裡卻沒有人因為這一臉顯得毫無危害的面容感到些許欣慰。因為就在這個房間,就在昨天幾乎相同的時間,他們親眼目睹了這個滿臉笑容的美人是多麼殘酷又多麼輕易地便折斷了十五個專業打手的四肢,那血腥的味道似乎依然飄蕩在空氣中,而那時,她的臉上也帶著同樣顯得無害的微笑。
美女沒有看到人們的反應一般,款款走進了一個半圓柱體罐子中,站好,將一個面具罩在自己的臉上,然後按動身側的按鈕。圓柱體罐子正面的玻璃門關閉,隨後整個罐子的內部空間被液態氦氣充滿。整個圓柱體外表瞬間便被一層厚厚的冰霜覆蓋,美女那溫柔的微笑也瞬間凝固了。
防彈玻璃牆後的人們,終於如釋重負一般,臉上也漸漸有了喜色。
“歐陽教授,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向總部報告,實驗已經成功?”謝由向站在防彈玻璃最前面的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老人問道。
“呵呵,恐怕總部已經知道現在的狀況了吧,您又何必再問我。但我還是有義務向您說明現在的狀況。我們剛才的測試是在抑制了她一部分大腦活動的情況下進行的,而且我們運氣不錯,找對了該抑制的部分。要不然……後果,您已見過了。”歐陽棟不緊不慢地說道,他雖然還是一臉的和藹,但話語裡的森森寒意卻咄咄逼人。
“老先生,我也有義務向您說明現在的狀況。公司才不會在乎躺在醫院裡的十幾個人,而且這就是他們需要的效果。總部不會希望您把她變成什麼高仿人類,他們要的只是殺人機器。我的人死得越多,他們越是滿意。”謝由顯得有些憤怒,他知道總部那些人並不關心他們這些人的生死,相反他們還希望那個東西能殺更多人。而眼前這個滿臉慈愛的人,雖然滿嘴的仁義道德但對他手下的傷亡也是漠不關心。
歐陽棟似乎是被謝由刺激到了那根最敏感的神經,臉上原本慈愛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到讓人恐懼的表情。他的眼睛泛著血絲,臉被憋的通紅,就像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裡。歐陽棟立刻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怪異,便抬起他那已經開始劇烈顫動的手向自己的上衣口袋摸去。他抽回手時,一個白色的藥瓶掉在了地上。站在他身旁的工作人員先是被他奇異的舉動嚇得退開了一些,現在看他的藥瓶掉在了地上,連忙又上前幫他撿起藥瓶,飛快地開啟瓶蓋,倒出一枚紅色的藥片,送進了歐陽棟的嘴裡。歐陽棟的手終於停止了顫動,他閉上眼睛,開始大口喘著氣。
“呵呵,老先生保重身體,還有偉大的事業等著您呢。”謝由的這句挖苦並不是誠心要落井下石,只是他剛剛也被歐陽棟的怪異反應嚇了一跳,特別是當歐陽棟用他那雙血紅的眼睛盯著他的時候。現在的事態好像已經得到了控制,這句話與其說是在挖苦歐陽棟,更像是在為他自己壓驚。
歐陽棟似乎並沒有聽到謝由說了些什麼,他自顧自地喘著氣,片刻之後,他的氣息稍平便輕輕揮手,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還要麻煩謝隊長加派人手看守,你們都回去休息吧!”然後他又轉頭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輕聲說道:“扶我回去!今天的事不要讓小燕知道。”
穿白大褂的人們三三兩兩離開了房間,謝由和他的手下們卻沒有人挪動半步。過了許久,一個面板白皙,身材壯碩,梳著一頭油亮金發的人操著一口英式漢語說道:“隊長,您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呢。”
謝由似乎是從睡夢中被人驚醒一般,回頭拍了拍那人的肩頭說道:“不要掉以輕心。”便向門口走去。
謝由只走了兩步,歐陽棟那血紅的眼神又一次浮現在他的腦袋裡,他停住腳步再次回頭對那人說道:“阿爾瓦,你知道董事長為什麼一定要我留在這裡嗎?”他只是稍微停頓,不等那人回答便又說道:“她覺得你太優柔寡斷。我也提醒你一句,不要被那些人的外表欺騙了,就算外表已經老弱如歐陽棟那般也要時刻有槍對著。記住,我跟你說的是用槍監視而不是用眼睛。”
叫阿爾瓦的男人如受了驚嚇一般,挺身站直,大聲回到:“是!”
謝由看那老外被嚇住了,稍微舒了一口氣又說道:“也要注意分寸,別讓那老家夥察覺了。你再派個人去查一下這個老家夥到底有什麼病?”
“是,隊長。”男人還是挺著身子,他用這樣的態度表明了自己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