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沉吟了片刻,又猶猶豫豫地問道:“有沒有可能這件事不是偶然,只是你不知道。”
唐少這一問似乎難到了歐陽北燕,她也開始猶豫了。
“這……也許吧。我確實很不瞭解叔叔。他好像有很多秘密。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也許是那張紙條,具體我也說不上,就是感覺應該回家看看我媽。”
或許是因為提到媽,歐陽北燕又一次沉默了。
溫暖,又有車外低沉的風嘯聲和車內勾魂一般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唐少和歐陽北燕便相互依靠在一起睡著了。
突然,列車一個震動,似乎是停了。唐少和歐陽北燕都被這樣的震動驚醒了。
“這是哪兒?”歐陽北燕迷迷糊糊地問道。
唐少勉強睜眼看了一眼窗外,隨意地回答道:“山海關,還早呢。”便有閉上眼睛睡了。
春節過後的返程的餘溫還未散去,雖然是淩晨的列車但還是上了不少人。擁擠的人群中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人掙紮著擠進了車廂,引得人群一陣的咒罵。一上火車中年人便脫掉了裹在身上厚實的綠色軍大衣,隨手扔在了洗手池上。也許是因為緊張,他並沒有脫掉頭上的毛線帽子和那副幾乎遮住了半張臉的大號墨鏡。
中年男人上車後不久,五個光頭大漢也尾隨而至。他們身後是兩個年輕的工作人員,其中一個緊緊拉著大漢的衣服而另一個正在沖著對講機大喊:“人在三站臺呢,不聽勸阻闖進來的……小王也被他們打了,快來支援。”
然而光頭大漢的身體要比小王強壯了不知多少。可憐的小王就像一條尾巴一樣被大漢拖到了火車門口。
“我看見他進來了,散開找找。”一個帶頭的大喊一聲,五個人便四散開來。只有那個拖著一條“尾巴”的大漢終於被身後的小王拽得惱了:“我說你是不是死心眼兒啊?你老跟我較什麼勁啊?”
“你們沒票就不能進站。”
“我們不是都進來了。你先把手撒開,我們又不上車。”
“誰知道你們上不上車啊,別以為你們是黑社會的我就怕你。”
光頭大漢無奈地摸摸自己的禿頭,很無辜又很無奈地說道:“誰黑社會啊。張老闆知道不?鴻運集團張老闆,那是我們老闆。有個小子偷了我們老闆媳婦兒,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收拾那小子?”剛說完,光頭大漢的腦袋立刻捱了響亮的一巴掌,捱揍的大漢立刻回過味兒來對著打他的光頭嘿嘿笑道:“都是被這小子給氣的,一時沒管住我這臭嘴……”
打人的光頭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但怎麼看都不像好人,特別是他那張鐵板一樣冰冷梆硬的臉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別廢話,趕緊找人。”
“你們打了人還想走,都給你們送派出所。”年輕的小夥子還是不依不饒,抓著光頭大漢的手似乎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我什麼時候打你了,不久推了一把嗎?還是不是爺們兒?”被拉住的大漢也是無奈。
“這錢夠賠你的了吧,趕緊放手,耽誤了我們的事兒小心讓你下崗。”說話的是戴金絲眼鏡的光頭大漢。他不由分說從腋下的手包裡抽出一疊錢塞進了年人的衣服裡,然後一拉開扯著大漢衣服的手。
年輕人又是一個趔趄差點兒再次摔倒。
不管對方如何求援,五個光頭開始透過列車的玻璃向車廂內掃視。不是他們不想上車來查詢,只是堵在車門的人已經像個瓶塞塞在了瓶口一樣,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上車。
這時候的唐少和歐陽北燕依然在熟睡中,睡夢中唐少感覺自己的腿好像被什麼擠了一下,他本能地動了一下立刻感覺到那是一個人。唐少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卻看見一個光頭正貼在玻璃上看著自己,再次被嚇得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