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步走了進去,正看見賀廷晟半坐在床邊。
“廷晟。”
賀廷晟看到來人先是微微一怔,剛準備下床卻被齊忠澤阻止了。
“你身上還有傷,與我不必見外。”
賀廷晟低低的應了一聲,沒有任何表情。
齊忠澤先關心了一番他的傷勢,但問及捱打的原因時,賀廷晟卻不願多說。
他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你可是怨極了我們?”
賀廷晟眼眸微動,過了一會道:“不怨。”
若放在以前,此話未必真心,但如今他是真的不在乎幼年那些事了。
齊忠澤看著他的神情,心中愈發愧疚。
“我與你祖父商量過了,待你傷愈便回太傅府住,別再回宸王府了。”
“我不去,”賀廷晟說話時一直半垂著眼簾,“我就留在此處。”
齊忠澤眉心蹙起,“此處?”他眼含驚訝的確認了一遍,“你是說承恩侯府?”
“嗯。”
齊忠澤這下更迦納罕,“你與承恩侯既不沾親也不帶故,留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賀廷晟沒有回答,一雙眼睛始終看著躺在身邊的慕珏。
齊忠澤以為他還在賭氣,便耐心勸道:“你與慕小侯爺再交好,也斷沒有久居他人之所的道理,還是跟我……”
“他並非旁人。”
慕慕是他的情之所鍾,心之所繫。
齊忠澤既糊塗又鬱悶,又勸了幾句,這下賀廷晟乾脆連話都不答了。
“罷了,你先好好養傷,若需要什麼,儘管派人來太傅府取。”
賀廷晟躬身道謝,其他話一句沒有。
齊忠澤見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愁眉鎖眼的走了。
轉眼間便過去了半個月,慕珏自從那日吐出餘毒,便再沒清醒過。
解藥補藥喝了一堆,臉色倒是越來越好,但就是沒有任何意識。
賀廷晟日日守在床前寸步不離,連擦身一類的私密之事都不願假借他人之手,全部由他親自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