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望不明白皇帝為什麼會突然提起賀澤漆,但還是躬身道:“回稟皇上,小兒正在偏廳坐著。”
慕珏一聽偏廳心中突然湧上一抹不愉,但臉上依舊帶著笑道:“朕只見過你兩個嫡子,這個庶子還未曾一觀。”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賀元望自然也不傻,立刻回身對著家僕說,“去偏廳把三少爺請來。”
這時慕珏看向錢祿道:“你跟著一起去,順便跟他說說面聖的規矩。”
錢祿一頭霧水,皇上怎麼突然計較起這些來了。
但他還是馬上躬身應是,然後邁步走了出去。
等賀澤漆垂著眸子被帶到慕珏面前時,慕珏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了。
“草民賀澤漆,叩見聖上。”
慕珏清了清嗓子,換上一副略顯粗獷的嗓音開口道:“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賀澤漆半跪著將下巴抬了起來,不過眼睛依舊低垂著,不敢直視聖顏。
所以在他的目光所及裡,就只能看到嵌著白玉的皂靴和明黃色的衣襬。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心平氣和的面面相對,慕珏看著他那張即便蒼白也遮不住俊逸的臉,微微一笑。
他開口問了幾個問題,賀澤漆都一一答了。
在問到可有功名的時候,張氏忽然插嘴道:“漆兒自小病弱,考上秀才後便臥床不起,為了他身體著想,我和他爹便不再讓他參加科舉。”
賀澤漆聽了這話雙手倏地攥起,慕珏見狀,眸光立刻冷了下來。
錢祿是個極有眼色的,馬上呵斥道:“大膽,皇上問話,豈容你多嘴多舌!”
今日是恆王和賀尚書家的大喜之日,賀夫人卻在大庭廣眾之下捱了訓,滿廳的人立即齊齊跪下,口中念道:“皇上息怒。”
賀白蘇這時也跪倒在地,請求道:“求皇上饒恕家母無心之失。”
慕珏緩緩勾起唇角,看著她道:“大喜之日,朕怎會降罪於你的母親。”
說完就抓著她胳膊,將賀白蘇硬拉了起來。
“好了,都平身吧。”
賀澤漆起身後,垂頭站在那裡,看不出情緒。
慕珏轉身看向賀白蘇道:“你三弟身體不好,你為何不同朕早些說。”
賀白蘇臉色有些不好看,她先是看了一眼賀澤漆,然後低頭回道:“臣妾家事,不敢勞煩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