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看了看,周氏的舌紅而苔黃,面板按壓生熱,久按若無,顯然是肺部伏火的症狀。
本來這病不嚴重,但肯定是哪個半吊子郎中用了虎狼之藥,藥性過猛,這才催的周氏體虛氣乏,日益憔悴。
賀硯鈞從房內揹著揹簍出來,就見他端著碗站在屋前發愣。
“慕珏,我去一趟縣城。”
“哦。”慕珏頓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這麼一大早你去縣城做什麼?”
賀硯鈞老實回答:“前些日子抄了些書,現下拿去縣城的書肆賣了。”
為了他成親的事,家裡唯剩的二畝田還賣了一畝。
慕珏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碗走了過來,“那剛好,你回來時幫我去醫館買二兩炙甘草。”
賀硯鈞雖然不知道他拿來有何用,但還是應了。
慕珏站在院壩前目送他走了以後,鑽回房裡自己也拿了個揹簍,朝後山走去。
快到半山腰的時候,他乾脆將裙子下襬全部別進腰間,更加方便趕路。
秋天晚上冷,白日裡太陽昇上來了又有點熱,慕珏在後山走了一個時辰才把其他的兩味藥材採齊。
好在還抓了兩隻野兔,也算有點收穫。
可剛回到家裡的慕珏就發現了不對,他走時分明將廚房門關上了,這會子不僅大敞著,進去一看發現鍋裡的粥和菜碗全都空了。
他面色一緊,卸下揹簍就朝裡屋跑去。
慕珏剛一進來,就見兩個婦人和一個小男孩正圍著他的嫁妝箱子。
“你們是誰!”
三人轉過身來,一個婦人左手端著粥碗,右手還扯著他箱子裡那件大紅色襖裙。
“外甥媳婦,你大早上不做飯跑去哪了?”
一聽這稱呼,慕珏就知道是賀硯鈞的那兩個舅母。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喝的粥就是我熬的。”
說完就直接上前擠開兩人,抬手把楠木箱子重重關上。
“這府城裡嫁來的,脾氣就是大。”大舅母王氏險些被夾了手,頓時陰陽怪氣起來。
二舅母李氏斜瞪了慕珏一眼,“可不是咋的,嫁到我們周家就是我們周家媳婦,還以為自己是官家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