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悶油瓶進了北京城後,迎面而來一波堵車大軍。這裡的道路不光地面上複雜,空中立交橋也複雜,不得不搜網上地圖,可老版本跟不上新建築。手機開了一小時導航,本就不多的電量僅剩一絲,我趕緊讓小花派人來接。
解家開來一輛名牌黑色suv,空間寬敞又馬力足,兩者比較之下,原先的那輛灰色小汽車便被我扔在路邊一個野停車場。那夥計受小花吩咐,要把我們直接送去商量,我擺擺手,“不急,先住下。車留給我們,你可以走了。”
小花給我們找的住處,位於長安街附近。我本以為會住進他家別墅,到了那發現是套公寓。讓我突然融入現代都市,還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小滿哥反倒絲毫不怕生,首當其沖跑進去轉了一圈,探索完領地後就窩在書房裡。
我拽它出來,小滿哥卻像條死魚似的賴在地上。我抬頭掃了圈這個房間,整堵牆全是書架,卻空空如也。書桌旁地板上的插座也明顯使用過多次,但桌上並沒有電腦和臺燈。
前主人搬了出去,或者,這套房本身就用於出租。我想了想,開啟角落的櫃子,因為沒打掃幹淨,裡面有一小袋散落的肉幹,立馬心道原來如此。小滿哥原地滿血複活,沖進來奪肉而逃。
我決定對它放任不管,先和悶油瓶把溫飽問題解決了再說。去了主臥,看到悶油瓶竟然非常居家地在衣櫃裡翻出被單,抽出來鋪在床上,有幾分過日子的味道。可惜鋪出來的效果不倫不類,我搶過他手中的活,“看你這手法,肯定沒做過家務。”
這張備用被單和酒店裡的型別一樣,我差不多能肯定,這套房是用來出租的。房門鑰匙是夥計給的,小花什麼時候做起房屋出租的生意了?
我給悶油瓶做了遍家務活的正確示範,他站在我身後,開口道:“什麼時候去?”
“趕時間沒意思。如果你是汪家,你會選哪一個?北京和廣西,吳邪和張家樓。”
悶油瓶看著我,當即會意,“我們不知道汪家怎麼選。”
我點點頭,“所以,給足他們時間,不妨就讓他們去全力以赴,去做一套成熟全面的安排。”
這個策劃顯然風險極大,是我在來的路上早就想好了的。也許需要具體解釋一番,但此時的物件是悶油瓶,我相信以他的經驗和我們的默契,他一定理解我的意思。
門口傳來腳步聲,我倆同時抬頭,聽到一個人敲了敲門。我正想去開,沒走幾步,那人卻從外面開了門。
秀秀拿著鑰匙站在門口,對我說:“這個地段的房租可不便宜,你要住幾晚?”
她的臉上明顯有這幾年歲月留下的痕跡,但不妨礙我認出來。我笑笑,“原來你是這裡的包租婆?”
秀秀看到我身後悶油瓶的臉,驚訝道:“是那個小哥?你們……”
我爽快地承認,“對,還是我們。你就當是新月飯店的那時候,讓我們免費住吧。”
秀秀走進屋,關上門,“多一個人也好,奶奶的老屋子你們什麼時候去看?很快天就要黑了。”
我讓她別急,至少別讓我們空著肚子幹活。於是秀秀打了個電話,二十分鐘後樓下送來了外賣。送飯的夥計站在門口,我數了數份量,“兩份不夠。”
秀秀看了看廳內,道:“這裡除了你和他,難道還有第三人?”
我正要開口,小滿哥飛速從房間裡奔出,掠過我們三個身旁。它好像聞到了飯香,我對秀秀解釋道:“我兒子餓瘋了。”
但小滿哥對飯菜竟並不感興趣,而是如離弦的箭一般射出門口,差點把那個夥計撞倒。它奔進樓梯口,身軀以一種跳躍的姿態踩著臺階下樓,一去不複返。
秀秀愣了下,接著道:“你在學你爺爺?”
我沒空回答她,和悶油瓶追了出去。一旦小滿哥表現得如此這般,就說明附近有情況。汪家的動作怎麼可能這麼快?還是說,本來就有佈置?
小滿哥下了兩層樓,我顧不及喘上氣,急著把它追回來。悶油瓶卻腳下一頓,彷彿察覺到什麼事情,停在原地。我回頭看他一眼,“不追了?”
悶油瓶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但精神明顯放鬆下來,像是在輕敵,準確地說是壓根不想出手。我眼看小滿哥閃進了某層樓,便跟上前去。雖然不知道悶油瓶為什麼放心,但應該沒有大礙。
然後我就看到,小滿哥的身子被夾在那扇房門中,並且是空中的位置,似乎是跳起來攻擊到一半被人給卡住。屋內的人抵著門,有意困住它。小滿哥痛苦地大叫,我心裡猛地一抽,自己也特別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