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廣眾之下,我被他摸得不自在。可是瞟了眼周圍,大家好像都在低頭忙自己的事,車總打了盆水給兒子洗澡,張海藻老神在在地掛著耳機玩手機,沒人注意這邊發生了什麼。我試圖把他的手拿開,“小哥,可以了。”
“毒素擴散至全身,最後決定放血。”悶油瓶緩緩說著,手從大腿遊移到腹部,再到胸口和脖子,折回來握住我的胳膊。我這才意識到,他在摸我身上有沒有明顯的傷疤。
本來我整個人都被他撩了起來,一聽到放血,才發現沒那麼簡單。他繼續道:“我在你身上,割了十七道口子。”
我有點懵,道:“你還真下得去手。”
十七道是什麼概念?雖說倒一次鬥遠不止這點傷,但有人給我故意割出那麼多放血口,還是無法想象。那次實驗結束後,我是在秦嶺山外的河邊醒來的,全程在半真半假的幻境中度過。
悶油瓶聲音很低,解釋道:“另一個作用,也是為了偽造出你在野外受的傷,不然你清醒後就會懷疑。”
我回想當時,自以為有驚無險地闖了遍秦嶺,所以對傷口不太在意,隨便處理了下,回到家讓身體自然癒合。我皺眉道:“好像不止十七道。”
悶油瓶摩挲我的肩膀,補充道:“簡單的皮外傷是他們做的,我為了放出蛇毒,又選了十七處靜脈。腳踝兩次,大腿三次……”
我忙打斷,叫他安心,“沒留疤,恢複得很好。後來我們幾個也一起下過地,你又不是沒看過我光著身子。”
說完我便想咬自己舌頭,這句話太挑逗了。還記得我倆在賓館坦露心意的那次,我是穿著上衣的,只有他裸了半身。我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在鬥裡你大概看不清楚,下回我脫了讓你仔細看看。”
可悶油瓶是何方神聖?他表情淡淡的,接受我的挑戰,“好。”
他的手掌把我的面板摸出灼熱的溫度,我趕在玩火自和諧)焚之前拿開他的手,掩飾性道:“秦嶺的試驗結束後,我沒覺得身體有哪裡不對勁。可見,他們做實驗也沒挖掘出我的體質來。”
悶油瓶道:“因為我一直在阻止。”
這個說法我倒是沒聽過,不免感興趣道:“那時候你和我交情不深,怎麼能影響我?”
悶油瓶看我的眼神裡多了些意味深長,“總有別的辦法,控制你體質的覺醒。”說完他伸手抹了下我的嘴角,我還沒品出什麼含義,他又道:“那幾年,你內心對我的接受度,要比你自己想象得高。”
悶油瓶一把抱起趴在旁邊的小滿哥,走過去借車總的水盆給狗洗澡。打完一仗後,大大小小的毛團沾上了塵土和血跡,小滿哥好像不怕水,乖乖地讓他洗,貌似還挺享受。
我巴不得把悶油瓶拽過來,好好地質問一番為什麼他那麼早就心懷不軌。原來伺機而動了這麼多年,還真能憋。
走到一群狗中間,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鈴。我看清了螢幕上的名字,忙接起電話。
這麼短的時間內,小花就好幾回主動給我打電話,這情況以前從來沒發生過。車總已經找到了我,所以我想應該是別的事情。上次小花提到霍家出了點亂子,我還忙得沒空關心秀秀的情況如何。
算算時間,今天好像是週末,我無奈地沖手機道:“你很閑啊。秀秀呢,好了嗎?”
“早就出院了。”小花先報了個平安,又道:“她說,兩個哥哥搞來了一條蛇。”
實際上,我猜不到大小霍害究竟在做些什麼,那不是霍家該碰的東西。但是那兩個哥哥和我無關,我想提醒的只有幾個人,於是對小花道:“那就讓他們折騰去吧,反正你和秀秀不要好奇。”
小花沉吟,“好好做自己的生意?”
這解老闆就是識時務,我說是的,你懂就好。誰知那頭卻笑了起來,“能問問為什麼嗎?”
“你們就算插一腳進去,也得不到什麼東西,而且,”我實話實說告訴他:“水很深,會淹死人。”
姓汪的潛水了幾十年,九門不是張家,沒有那種從古代鬥到今天的對家。如今在現代,只要自掃門前雪就行。我原意是勸阻,小花也聽了進去,然而他不知為何話中帶著笑意,道:“也算輪到你說了。”
我放下手機,“我已經說完了,掛了啊。”
小花收起笑意,恢複成正常語氣解釋:“總算輪到你對我說出來了。剛才那種話,你自己以前聽過不少遍吧:不要好奇,不要攪混水。”
如今我反倒是進行告誡的那一個了。但這個笑話讓我一點也笑不出來,小花道:“不許別人好奇的人是知道得最多的,也是最累的。嘗到那種滋味沒有?我這還有件事,你知道以後肯定又要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