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子劍才走到房門口,就有人替他把門開啟,搞得他跟土皇帝一樣,他側了下身子笑著對許沐說:“大妹子,你先進。”
許沐也不客氣,雙手一背踏入房中。
房裡開了空調,一進去就特別涼快,倒是舒服不少,套間裡面似乎有不少人,董子劍進來後就招呼人拿點吃的喝的過來。
許沐則探頭朝裡面看了眼,發現裡面一張很大的深紅色會議桌,上面似乎散落了很多張圖紙,周圍圍了不少人在激烈的討論著什麼。
她很快在人群中看見宋覃,他站在桌邊,藍色薄款的牛仔襯衫,短袖口隨意捲了幾道,露出壯碩的臂膀,也許是常年在外的緣故,他比原來黑上一些,卻透著隨意而不羈的成熟,他一直手撐著桌子,另一隻手點在圖紙上,正和旁邊的人在說話,表情淩厲而專注。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站在門口,抬眸掃了眼許沐,正好董子劍折返回來招呼她:“妹子,來喝茶。”
許沐應聲從門口走開,宋覃也很快繼續低著頭盯著剛才討論的地方。
許沐也沒顧得上喝茶開門見山的和董子劍說:“你養得那條破狗把我們同行的醫生咬了,而且咬得還不輕,現在我們那邊有人在對他的傷口做緊急處理,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我們的隨行醫療裝置和藥品在山腳下的旅館被偷了,目前沒有狂犬育苗可以給他注射。
這種大面積深度咬傷肯定比小傷口容易發病,而且他還是多部位咬傷,即使存在潛伏期,也會很短,狂犬病毒一旦侵入人體內受到感染發病,進展速度會非常快,死亡率是100,所以必須要在24小時內為他注射狂犬育苗!”
董子劍一聽這情況,也是眉頭一皺說道:“那怎麼搞?趕緊把他送到醫院啊!”
許沐面色有些微微發白:“他傷口比較多,有些地方還很深,現在正在縫合處理,下山的路沒有修好,有多顛簸你應該清楚,傷口如果裂開再感染更麻煩,而且從這裡下山再到鎮上的醫院要十多個小時的車程,你覺得現實嗎?就是他不去,我們幫他去醫院取育苗,一來一回時間也不夠!”
董子劍焦急的抓了抓頭走到窗邊,又猛然轉過身:“那怎麼辦?”
許沐垂了下眸子,而後猛然抬起頭,明亮的雙眼中是深思熟慮的堅定:“給我一輛車,幾個大男人,我要下山搶藥!”
董子劍不可置信的看著許沐,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頓感荒唐的笑了下:“你在跟我開玩笑啊?”
許沐面無表情的盯著他,顯然一點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
董子劍看著她這樣又對她說道:“我告訴你,山下的村子我清楚,那個土匪村裡有一部分人就靠這些歪門邪道謀生的,你們的東西能拿來換錢,他們才不會乖乖把東西交出來。”
“或者你能想到更好的辦法?”許沐一句話堵得董子劍無言以對。
董子劍這才意識到她在說認真的,當即轉過身思索了片刻,而後回道:“許沐,這件事我真沒法答應你,不瞞你說,我去年和那些人打過交道,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他們不可能把東西交出來!
而且那些村民團結得很,別看他們那樣,也不是好惹的!
我這個工程好不容易拿下來的,就靠這個翻身了,萬一把人給你,在下面出了事,會影響到我整個工程進度!
我最多派車和司機送你們去鎮上的醫院取藥!”
董子劍回身看著許沐,也是沒用半點退讓的意思,那一刻許沐忽然想到剛到山上第一天,他在電話裡罵張經理的口氣,突然也來了火,對著董子劍就低吼道:“等於你現在打算為了工程的聲譽拿人命去賭?是不是?”
她聲音有些大,董子劍立馬端著茶遞給她,輕聲安撫著:“哎喲我說小沐妹妹啊,我的姑奶奶,你說你這脾氣怎麼說上來就上來了,你老哥我也不容易啊,我這一山的人要養,這麼大的工程上下都要打點,你帶著一群人下山鬧事,這萬一要是出什麼事捅到上面,你叫我怎麼善後,你孬好念念舊情,不能不管我死活啊。
好好,就算你不念我舊情,我告訴你老宋是這裡最大的投資商,你總得念及他的舊情和腰包吧!”
許沐有些不自然的瞥了眼裡間的屋內,板著臉一副要吃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