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冷氣似乎低了些,許沐縮了縮肩膀,宋覃拉過被子把她裹好,攥住她有些微涼的小手放在胸前。
許沐問他:“後來呢?”
黑暗中宋覃的睫毛微垂著:“他們雖然刻意壓低聲音在吵,但我們幾個小孩都聽見了,那個英國女孩用一種很輕蔑的眼神看我,美國男孩對我說fuckingchinese,快滾蛋吧之類的,只有那個韓國男孩站在角落,對我冷笑。
雖然我們都住在湯普森夫婦的家裡,但誰都希望得到湯普森夫婦的喜愛,從而得到更好的教育資源和零花錢。
更何況,我的到來,讓原本一個人住的韓國男孩,被迫和我擠在一起,三個人分的東西,多了我一個自然都不一樣了,能把我趕走,其餘兩人也喜聞樂見。”
宋覃漫不經心的撥弄著許沐的頭發:“兩個月後,這個韓國男孩被送走,湯普森夫婦發現美國男孩品行有問題,把他轉去了一家很嚴格的私立學校,我從此留了下來。”
許沐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做到的?”
宋覃眼裡露出些許笑意,只是這樣的笑意看上去有些寒氣,使他英挺的五官更加凜冽桀驁。
“像我們這種被送到寄宿家庭的孩子,不是家裡遇上變故,就是各種原因沒法和親生父母生活在一起,所以或多或少每個人心中都有敏感的地方。
十來歲的孩子,哪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找到他們的弱點並不難。
那次事件之後,湯普森夫婦決定再考察我一段時間,並偷偷在家裡某些地方安裝了監控。”
“那你怎麼知道的?”許沐問道。
宋覃抬起眼皮,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流露出懾人的光澤,唇角微斜:“我剛去英國的時候身體不好,沒法正常入學,天天在家裡難免會聽到一些動靜,只要有心不難發現。
大概在我長期的暗示和刺激下,那個韓國男孩終於有一天受不了了,對我一頓拳打腳踢,我沒有還手,跑到客廳酒櫃那,因為我知道攝像頭就安裝在酒櫃裡面。
我不那樣做,韓國男孩也會繼續想辦法把我弄走。
不過巧的是,那天美國男孩正好回來,看見後不僅沒有拉架,還滿口汙言穢語慫恿韓國男孩把我打死。
我抱著頭問他東西是不是他放在我床底下的,他承認了。
後來監控被湯普森夫婦調出來,便把韓國男孩送走了。”
許沐放在宋覃胸前的手輕輕拽住他的衣襟:“疼嗎?”
宋覃身體僵了一下,垂下眸看著她,許沐皺起眉:“不是說你當時身體不好,他們那樣對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