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要心無旁騖,待你大勝歸來,以後總是團聚。”司馬撫著他一頭蓬發。
司馬走了,赫連柏身邊只剩刀劍弓|弩、戰馬盔甲,除了教導功夫的將士,再無人與他說話。
將士落下羌笛,他撿來吹奏,山雀飛來作伴,將士揮刀相迎,山雀驚避,頭頂連羽帶皮被削去,赫連柏卻救下了它。
婦人之仁乃沙場大忌,將士大怒,赫連柏說:“我不是救它,我是為了祖國收複失地的大計,將來我身在敵營,總要有傳信之物,便是它了。”
山雀活了下來,彷彿知道唯有聽話方能保命,竟果真受了赫連柏驅使。
十四歲那年,大計敲定,赫連柏跟隨大軍前往望南山,臨行前,家人被關入了一間木牢中。
司馬說:“我不是苛待他們,只怕你介時叛國,需記得,只要勝利,你家人便可平安,自此你是功臣,大漠草原遼闊,要多少封賞都不再話下。”
赫連柏依計混入了中原軍,中原軍的將領醜陋無比,只有那雙眼,如墨翠一般,值得一看,澄澈得和那顆心一般,單純到令人發指,不論赫連柏說什麼他都信,竟還隻身闖入望陽村,為救故意設計的他受了重傷。
赫連柏躺在床榻上,周遭是骯髒的中原軍打著沖天的呼嚕聲,他做了個口型:“愚蠢!”
然而,如此愚蠢的人,卻也一樣會欺騙。
李琦說:“等打完仗了,我帶你去南方。”
但他死了。
天高地闊,赫連柏眼前只有李琦殘破的屍首。
我也該死,赫連柏想。
中原軍兵力虛虧,入營的第二日,他就確信了,但卻輾轉探訪,說服自己,我還不清楚,再等等。
等到了援軍道來,等來了匈奴敗。
最終連自己都欺騙,直到閉上眼的那一刻,他才明瞭——
他只是不願看李琦死。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世,連雲本尊出場!
乘鸞飛煙亦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