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算得了什麼,大好的機會近在眼前,蒼碧再一次把自己的唇貼的上去,回應他的是冰冷的刀鞘。
無名依舊回以兩個字:“找死。”
這一早過的實在令人鬱結,無名似是讓蒼碧體驗找死的感覺,直到中午都沒送來飯菜。
蒼碧捂著肚子,內癟外疼,從半開的窗扇看出去,外面是個小院,兩面貼著鄰屋的院牆,南面開門,獨門獨戶,很是清淨,和之前書生那破院落比,不知得體多少。無名在院中長劍行雲流水舞動,探指刺掃,每一個動作絕不拖泥帶水,劍鋒帶起的勁風揚得落入院中的春花紛飛迴旋,武人的力量與翻飛的柔情交融在一起,醞出一股別致的美。
可惜那武人是個心狠手辣地不法之人。
蒼碧滿肚子怨氣,抓拉著被褥:“小黑,我親不到他,能不能換個人……”
黑鐲子沒反應。
無名又舞了數招,院門被敲響,他不緊不慢地收劍入鞘,進屋子把長劍往箱櫃最裡一放,蓋上衣物,又給自己換了一套尋常的樸素百姓衣裝,取了櫃裡的錢袋子塞進衣襟,等外頭門都快被砸爛了,丟給蒼碧一句“老實點,別找事。”這才姍姍來遲去開門。
蒼碧不敢得罪刺客大爺,只能老實地坐在床上,偷看窗外。
無名揉了揉臉,狠戾的表情立刻消散無蹤,替上一付諂媚的笑,開啟大門。
“怎麼才來開門,這月的地稅怎麼還沒繳。”來的是個官差模樣的中年人,不屑地睨著無名。
“對不住對不住,方才在裡屋沒聽見聲。”無名點頭哈腰,從懷裡拿出錢袋,還沒開啟,便被官差奪了去。
官差掂了掂錢袋,開啟一看,眉梢挑了挑:“何郎,一個月不見,這是發達了。”他毫不客氣地倒了大半袋銀子到自己錢袋裡。
“僥幸僥幸,跟著親戚做了筆小生意,賺了些。”無名接過錢袋,看了眼剩下的,“大人,這地稅是又漲了?”
“京城這地,寸土寸金,你看看隔壁,哪戶不是四五口人家,你一人便站了這麼塊地,收這些已經算少的了。”官差仰著頭,目中無人。
“大人說的是。”無名弓身子行禮,眼中閃過一絲嫌惡之色,起身又是滿面逢迎,恭敬地送官差出了門。
蒼碧看那大把的碎銀進了人家口袋,簡直替無名心頭滴血,要知道這些錢給蔡書生,那蔡家多少災禍都能免了。
無名進了屋子,面色又恢複往常。
“無名大俠,這地稅是按什麼度量收的?”蒼碧小心翼翼地問。
“上頭想怎麼收便怎麼收。”無名把錢袋隨手往桌上一扔。
“你錢不好賺吧,大半都給他了,不心疼?”這修羅賺的是刀口舔血的錢,這一筆沒撈到老爺的人頭,搶來的錢貨估計也給了僱主,看樣子沒賺多少,攏總家裡就這一袋錢,大半沒了,也不知下一筆又要殺多少人。
無名不以為意:“我怕這錢,他揣不暖就得拱手讓人。”
明明拱手讓人的是他自己,總不會錢都給出去了,再來個殺人奪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