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白如雪的狐,此刻成了只不起眼的灰毛球,在山道上靈活地奔竄著,一溜煙鑽進了虎洞。
“小虎!出來!”蒼碧對著山洞裡大吼。
“嗯?媳婦你總算來了!”小虎比去年又大了一圈,躺在一堆茅草中間,四腳朝天,收起趾甲,蹬著個巴掌大毛團,一見來狐,停腳把毛團揣在懷裡,蹭的竄了起來,“我還以為你要嫁給那窮書生。”
蒼碧可不是上來跟他敘舊的,拉了拉柱子般粗的大毛腿,紋絲沒拉動,沉聲道:“跟我走。”
“咋了?生氣了?是那書生負了你?”小虎摩拳擦掌,昂了昂雄壯的虎首,“你也別記掛著他了,到我這兒來算了唄,保管你天天有兔肉吃。我就說,兩條腿的沒一個好東西。”
“壞東西!壞東西!”“兔肉”還是當年那一隻,竟然還沒被拆吃下腹,從照樣學話,晉級到了能點中意思。
“跟我走。”蒼碧還是這三個字,拉不動腿,便拉著一大把虎毛,痛得小虎嗷嗷直叫,只能把小兔塞進脖頸的長毛裡,本著可能能挽回“媳婦”的心情,跟著他往外走。
等走過了山腳那道入村的無形分界線,小虎橫豎不肯再往前了,忍著拔毛之痛,俯下身子:“去哪?我不能入村,村名們怕我的……”
“去村裡。”蒼碧的話語冷得像冰,翡翠眼乜了畏畏縮縮的大老虎一眼,“你去年不是還在這對付過蔡淳,怎麼就忌憚起村名了?”
“只能到這兒,不能撈過界了。”
“去不去。”
“我能不去麼?”小虎縮了縮脖子,“嚇到村人不好。”
“不讓你嚇他們。”
“那就好,那我們回山……”
“讓你殺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