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些。”小黑游到傷口上,繞了兩圈,急得團團轉的樣子,正要蹭到傷口上做些什麼,刺目的光線照進來,書篋的蓋子被開啟了,他趕忙繞回原處,若無其事地裝鐲子。
蔡淳抱起小白狐,見那一點紅,眉心微微皺了皺。
“帶了什麼回來啊?”蔡母聽到小動物的低鳴聲,慢吞吞地走到桌邊,見著雪白的小狐,霎時就笑開了,眼角紋路皺出無限憐愛,伸出手掌摸了摸白腦袋,“這麼可人的小東西,哪來的?”
“溪邊撿來的。”蔡淳扶著母親坐下,抱著小狐三兩步走到小櫃邊,翻出陳舊的一點跌打損傷藥膏,扒開流血的毛爪子小心翼翼地替蒼碧上藥。
沁涼的藥膏抹在傷口上,頓時消減了疼痛,蒼碧不快地伏在被他嫌棄萬分的舊衣衫上:“分明是擄來的!”
“它在叫呢,準是在謝阿淳。”蔡母拎起小捆堆在牆邊的柴禾,要去燒飯,還沒出門就被蔡淳攔了下來。
“娘,我來,您去休息吧。”蔡淳一手搶過柴禾,生怕小狐會逃跑似的,另一手還緊緊環著雪白的腰腹。
“不過就是受了點風寒,早好全了。”蔡母洗了一小碗蕎麥和一把小院裡採來的雪裡紅,等蔡淳填完柴禾升起火,就熟門熟路地燒起了早飯。
不過多時,煮熟的蕎麥香就飄了出來,蒼碧吸吸鼻子。
來到這個世界後,油米未進,那傻老虎弄來的全是些樹皮野草,加上一隻活兔子,根本下不了口,現下聞到這香味,蒼碧立時撲騰著前爪,從蔡淳臂彎裡探出腦袋去看鍋裡的美食:“餓死了,能吃了沒!”
“家裡沒肉,屈就屈就。”蔡母很是喜歡這小狐,盛了飯菜上桌,給蒼碧也弄了一小碟,“取名了嗎?”
“未有取名。”蔡淳吃了幾口,見小狐三下五除二就把碟裡的小食吃完了,就把自己碗裡的撥了點過去。
“我不養它,不取名。”蔡淳道。
蔡母夾了一筷子清水滾的雪裡紅送到小狐口中,蒼碧嘗了一口,那菜澀得割舌頭,還有些苦味,差點就要一口吐出來,但看到蔡母那張慈祥的臉,終是忍著嚥了下去:“難吃……”
“山上有老虎,這孩子還這麼小,送回去太危險了。”蔡母又夾了一筷子過去,被毛爪子擋開,便失笑將菜夾到兒子碗裡。
蔡淳若有所思,又把菜夾了回去:“不送回去。”
“那便養著吧,白絨絨的,像冬天裡雪球似的,就叫雪球吧。”蔡母揉亂白腦袋,“雪球,雪球。”
“我叫蒼碧,連雲給的名字,只此一個名字!”蒼碧嚷嚷著,只被當成了欣喜的鳴叫。
蔡淳不置可否,收拾完東西,把還沉浸在辣舌頭的草澀味的蒼碧關進書篋,安放進書箱背上,拎起放著鐮刀的背簍就要出門。
“嗯?我怎麼又被關起來了?”蒼碧回過神來時已經又在小竹箱裡了,抬起爪子正要扒拉,看到紅殷殷的指頭,喪氣地放下爪子,有氣無力象徵性地叫了聲,“放我出去……”
外頭沒人理會他,隔著兩層編竹,什麼也看不清,蒼碧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
蔡母追了出來,走得急了,輕咳兩聲:“不是要去城裡看榜麼,怎麼還帶著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