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會啞語,是跟誰學的呢?”氿兒想應該是親人教的才會如此吧。
【婆婆】
她張開嘴發出聲音,但是不成字。
“那現在婆婆在哪呢?”氿兒看著她著急的樣子有些不忍心。
十指指地面:【在地下】
氿兒不說話了。過了很久才又問:“小十真的想好了嘛,我……要去的地方可能會很苦。”
【是姐姐給了小十家】
她牽住氿兒的手。再也沒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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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往南走,一路上人煙逐漸稀少。直至最後走入南荒沙漠之中再不見一個活人。
黃沙漫天,烈陽烤的沙子滾燙。雖然兩人在進入南荒前做好萬全的準備,但可能只是真的低估了這荒漠的多變性。也就是在又一夜之後,氿兒租借的漠駝就不見了蹤影。一下子失了方向。
想原路折返幾近已經不可能。眼前唯一的活物只剩下偶爾看見的在沙漠之中生長的一種硬塊狀的植物。
身邊帶著的原本充足的水源開始告急。氿兒總是極度口渴了才會去喝一口,但總把最後剩餘淡水的第一口給小十。那小丫頭也是倔,氿兒不喝她就不喝,就算嘴唇幹得開裂起皮她也忍著,堅決不動一口。
她們繼續堅持又在南荒裡行走了十日,水枯竭了。帶著的水壺空了。唯一的水源只有晚上用木片向下做的一個冷凝裝置,但也不盡人意,本來一晚上可能就只有一小口,要是錯過了時間,太陽重新升起。只一小會兒,水就會蒸發。
尋樂曲的金星會照耀出去很遠,而且不知道是受到沙漠裡風還是什麼別的影響,極其容易失了方向,可能今天金星指向南,明日就指向東方了。
第十八日,才剛剛日出,小十就倒下了。氿兒只能抱著昏睡過去的小十走,太陽太毒了,就算兩人都在進入南荒前買了隔離的衣袍,沒日沒夜的暴曬還是受不了的。
那日行進得特別慢,但也只是氿兒的感覺,走幾步再回身望去就已經變化了模樣了。連一點來路的蹤跡都找不到。
第二十日,氿兒喂小十吃過僅剩的一點幹糧,終於要入夜了。但她連去鋪保暖羊絨睡帳的力氣也沒有了。
氿兒抱著小十就向著太陽的方向走,看著那太陽一點點的被吞進了夜裡,突然手腳就軟了。氿兒倒進了沙子裡,又艱難爬著到達了小十摔倒的地方,用身體護住她,眼前模糊出了很多的重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突然就好像看到了那綁在傘柄上的紅繩。
是什麼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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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那日天下著雨。起了很大的風。她的傘不見了。她瞞著族人獨自一個人跑進了後山去找傘,然後就遇到了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