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怕了,撐著傘,如同他在身邊,安心得足夠強大。
氿兒懸了空,她一手撐著傘,一手指尖在琴上奏起律。指尖劃過弦的回響,那份炙熱的觸感。又像她,那雙不可一世的眼睛。
她也與自己同在啊,所以還有什麼怕的呢?
金色的和絃以氿兒為中心向著四周散出,似乎連奔騰的戰馬都慢了三分,氿兒落了地,下一刻,指尖撥動琴絃,鳳凰的鳴叫響徹天際,無數鳳火墜落,混雜著飄揚的落雪,任何人都再無法近她的身側。
遠處,又是那一截褐色的蠍尾掃過,向著氿兒這邊打來。仙段的強壓被傘面擋得接近於無。心中只剩下寧靜如流水的鎮定。
氿兒撫過一邊的裙衣,在原地坐下來。她一邊的手放了傘,白傘罩在她的頭頂靜靜自傳,紅繩垂在她的耳側,有慕三行冷冽的香。但入了氿兒的鼻尖就只剩下柔情的水。
她的指尖撫在弦上,一音一止,是凰不羈但又總是會護自己周全的冰冷模樣。
突然心間出現劍尊者在無上天淵中一言一行的以身施教。凝心,拂氣。
——人劍合一。
音弦響,玄花現。
青煙幻化出青劍無數,隨樂音舞。指尖又奏,劍出,萬劍齊發!
·
“該死!為何無人提及那雲傲也藏著這般人物在!”消瘦剩骨的男人怒瞪著凸出的眼球質問身旁的人。
“將軍!這般可不是我司某人不幫!他面上的蠍子紋身駭人,再加之消瘦,倒是有幾分厲鬼的影子。
那身旁身穿鐵甲的男人心都犯了涼:“大人您先莫慌,屬下馬上就讓人去查查那人的底細。不過……剛剛您,剛剛您不是探查過不過就是一個玄段的小丫頭罷了……怎會如此……”
“你問我我又去問誰!不知道是什麼個天降玩意,本就勘測到了,不足一提,誰想現在連氣息都摸不透了!”男人陰險的望著那很遠以外的戰場面前凝術,又是一截巨大蠍尾騰空而起向著前方打去。
“大人……您、您可不能離去啊,您若是走了,那、那我們就完了。”那將軍竟跪下來哀求起男人來。還沒等男人說話,一柄青劍射|穿了軍帳插|在了兩人身邊的地上。
將軍嚇得臉色慘白,男人也是瞬間陰沉了臉。
“青玄宗……好啊,這雲傲竟是勾搭上了這般大派。難怪啊難怪。”他突然收了術,也不再顧及其他,開始整理起身邊的物品,“招惹了這般,就是司某也沒有法了,今日看,我炎尤這一仗必敗無疑。”
那跪在地上的將軍慌了:“您這是……”
“將軍好自為知,此事我必回去向皇帝陛下彙報。”
“不不不不,不要不要,大人……求您!敗子無生……求您救屬下一命吧。”他跪上前去抱住男人的腿。被男人一腳蹬開了。
“將軍好自為知。”他冷眼說完,也不管誰的死活,全身散成了一堆蠍子,鑽進了那些破裂的地縫裡。
穿著鐵甲的將軍惶恐的還沒能從地上站起來,心口處就先炸了,黑色的血從鎧甲內流了出來,紅色的粉末快速的侵蝕著他的身體,眼睛還是驚恐的神色,卻再沒能多說出一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