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這嗎?氿聲看著池水對氿兒說。
氿兒搖頭。小月在水邊蹲下,用手拂起水波。“這水好像有呼吸哎。”她小聲的說。
“可能吧,但是這些年沒那麼明顯了。”她牽著氿兒走到池邊,“當年就是你母親把它當什麼一樣。”
夜中有螢蟲翩舞,她繼續說道:“聽尊者……不,母親說,姊姊她小時候每天都要到這池水邊來坐上一陣,感覺真把它當作活物了。”
“但說來也奇怪,好像這池水還真孕育出了什麼靈;母親知道以後就把它作為了內門的守護靈,到我有記憶的時候,我看到過姊姊和池水玩球,一拋一接;這池子可會逗姐姐開心了,小時候要去有人欺負她,它就會升起水柱去淋其他的那些小孩。”
氿聲說著說著突然笑了,像是想到什麼傻事:“我的姊姊哦,有的時候真的不太聰明。她竟然把1自己去後山花好大心力挖出來的白玉石也投進了池裡。”
“後來呢後來呢。”小月不知何時湊到了她的身邊,一臉聽故事的期待樣子。
“後來……後來就沒有後來了。”氿聲低落下來,“姊姊後來走了,這池水也像是知曉了一樣,再沒出過什麼生氣兒。可能是靈散了吧哈哈。”她調笑著說完,有些難掩的惆悵抑在了心底。
“走吧,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氿聲轉了話,向前又走了幾步,喚著氿兒和小月。
“來啦,走吧姐姐。”小月回頭看氿兒。
“嗯,就來。”氿兒跟上了兩人,回了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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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無風,月明星稀。氿兒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既然睡著難受便想著要起來走走。下床,推門。外面的石燈亮著冷光。來時的路一直蜿蜒到目光不及的那邊,總覺得這裡的一切都熟悉。
但又說不上來。第一次見,第一次來,但每一個轉角後的場景在記憶的某個深角總是能勾勒出三四分。
不知不覺竟然又沿著來時那條路回走去。又見了那一池波光。
好像……原來也是這樣。
夜很深了,她伴著石燈的影也這樣走,冷時裹著一床小被,熱時身穿一襲涼裙。在夏夜或是冬眠裡走來。
螢蟲會在這裡聚成一團,就好像刻意為之一樣,吸引著她的目光。
她會陪著它說話,夏天蚊蟲多的時候,她看見過池水長出的一種水生花,花香能驅蚊蟲。
她教它唱歌,吟詩,雖然它都無聲,但那掀起的小浪會隨著韻律拍起又落下。也是對她的回應。
氿兒蹲身,手指點在水面上,輕輕的浪聲會從指尖傳進她的心跳裡。像呼吸。她看著池水,眼間好像有個小小的身影會把她喜歡的花放到池水裡。
是白色的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