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這時並沒有立刻回複,阮笑笑再次打字:【不方便就算了。】
【程昀昀:沒有。】
【程昀昀:我比較怕你不方便。】
【笑笑:?】
【程昀昀:是不是還沒有吃晚飯?】
阮笑笑剛睡醒,沒覺得餓,剛剛才回了於星靜說等會兒再吃,她回複程朝昀同樣的話。
過了會兒,影片接通。
程朝昀那邊是筆電的攝像頭,坐在桌前的上半身皆入境,臉上戴著那副少見的金絲半框眼鏡。
阮笑笑問:“剛剛在忙工作?”
程朝昀平常很少戴眼鏡,大部分是工作時間會戴。
兩人重逢後,阮笑笑只見過幾次,現在看過去,倏忽想起上次見他戴眼鏡時於星靜的形容,說他“像個清冷儒雅的大學老師”。
當時她心裡想著事沒太覺得,這會兒卻生出同感。
螢幕裡,程朝昀穿著白色打底外搭羊絨開衫,鏡片下桃花眼微垂,輪廓在金屬感的襯託下略顯鋒冷,眼神卻很溫和。
“不算忙。”
他回她,說話時入鏡的手臂帶出輕微的動作,像是在打字,“正好處理完了。”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鍵盤敲擊音,程朝昀坐姿變得放鬆,肩背往後靠了靠,手臂移向身前,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鏡頭中。
長直手指微曲,他在解下自己手腕上的那塊表。
“阮笑笑,”
他動作慢條斯理,拎著表盤靜靜放置在一邊,“要開始嗎?”
阮笑笑注意力還在他手下那塊熟悉的表盤上,猜測是不是之前那塊“幸運表”。
正準備問他,就聽見他語氣正經地開門見山。
“幸運表”放置的位置似乎更靠近鏡頭了,她目光轉移回來,嗯聲點頭。
這天晚上,程朝昀用阮笑笑先前和他講睡前故事的方式,講了兩個故事。
第一個故事,主人公是一位奇怪的男人。
他身患癌症,住在病房裡既沒有其他患者對自身疾病的憂心忡忡或暴躁脾氣,也沒有其他患者受病痛折磨時的自怨自艾與自我了斷。
這是個出名的患者,但並非因為他不同於他人的心態,而是因為他的一個特殊習慣——他用紙筆寫信與人交流。
在通訊已經較為發達的年代,人們用簡訊、社交軟體或電子郵箱方便快捷地交流,他的這個習慣因少見而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