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結束,他倒扣手機,看向推門而入的人,滿不在乎地端正坐姿,語氣誇張:“歡迎啊歡迎,蓬蓽生輝,請問閣下是蔣大公子的哪位佳人啊?”
帽簷遮了大半張臉的盛時瑤在最前方,侍應生在她身側偏後,阮笑笑在後面半個身位,被兩個人擋了大半個身子。
魏逸被人強迫請來本就不爽,看見來人也沒多尊重,正眼都沒給一個。
盛時瑤懶得和他計較,問領路的小哥:“請問蔣業營……?”
侍應生小哥:“蔣先生好像出去接電話了。”
盛時瑤點點頭,拉著阮笑笑轉身就要走,“樓上有個酒吧,我們先去那看看,程朝昀沒到,蔣業營估計講電話也要挺久,跟他待著太晦氣了。”
“你他媽晦氣——”
剛邁出半步,晦氣本人氣得站起身,侍應生在他出聲前已經轉身離開,魏逸一愣,就這麼看見了阮笑笑。
準備爆發的話語被意料之外的人打斷,他壓緊的眉頭鬆了鬆,變成確認的問句,“阮笑笑?”
這麼多年過去,自畢業後,阮笑笑就和高中同學斷了聯系,更不用說魏逸這個甚至不同班的人。
阮笑笑沒回他的話,只快速看他一眼,魏逸已經確定,臉上不自然,語氣也僵硬,“好久不見啊,你回瀾青了?”
人與人的交際似乎就是這麼神奇,即使在同一個城市,但不處在同一個圈子裡,也依舊碰不到見不著。
阮笑笑多年沒見這個人,偶爾只會聽盛時瑤吐槽幾句,加之學生時期沒什麼好印象,這會兒完全做不到一個友好的打招呼。
甚至沒否認他的誤解,她只點了下頭。
魏逸還想敘舊,盛時瑤揚了揚帽簷,不客氣地笑了,“魏逸,你前段時間不是還追人家電視臺實習生嗎,現在這會兒怎麼了,移情別戀了?”
“誰移情別戀?”
蔣業營正好和程朝昀過來,看清包廂內的狀況,表情微妙地瞥向程朝昀,“你再來遲一點兒就好玩了。”
他招呼著幾人坐下,讓侍應生上菜。
程朝昀徑直走到了阮笑笑身邊,沒理蔣業營的調侃,淡淡抬眸看了眼魏逸。
漠視般的眼神。
彷彿在看一個小醜。
一事無成的紈絝子弟面對普通人或許高高在上,但面對那種長輩從小提及、很早以前就知道不是一路的優秀同齡人,他的囂張完全被上湧的自卑覆蓋,現在全靠情緒虛張聲勢。
魏逸翻了下桌上的手機,“噔”的一聲,無聲齜牙又頂腮,擺出鬆弛卻難掩僵硬的姿勢,低著視線看向蔣業營,問:“所以你們找我,還是跟那封信有關?”
他原本還以為是惹了蔣業營的什麼人,這會看見阮笑笑又看見程朝昀才算是明白,還是跟春晚那天交出去的信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