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前店內的氣氛有些壓抑沉悶,這時,為首的李衙役笑著開腔打圓場。
“江大夫,這個喜錢不用你掏,江前相一會兒會賞給我們的,再說了,我們都沾到了江公子的喜氣,喜錢意思一下就好,每人賞六文錢就足夠了。”
在江月樓衣錦還鄉的這個好日子,江涵嬌真的就是抱著得過且過的善意而求一團和氣,可是舍大嬸兒總是刷存在感,彷彿她是燕杏春的女主人。
“你嗶嗶啥啊?今兒個是我兒子大喜的日子,輪得到你一個小毛卒子嗶嗶?六文喜錢是哪年的老黃曆,配得上我兒子嗎?”
也就是看在江月樓和江涵嬌的面子上,知縣凌大為,縣丞吳實甫和主簿羅錦江都裝聾作啞,一個個都埋頭抿著茶水。
要知道若放在平時,舍梨嬛如此這般公然欺侮官差,那最少也得捱上十板子。
鑑於李衙役是因為站在自己這邊才被舍梨嬛尖酸數落,江涵嬌放下了茶杯,面色平靜。
“舍大嬸兒,你坐在我的店裡吃著我的茶水糕點,所以麻煩你善良一點兒,別給月樓臉上抹黑!”
雖然好久不見,但是江月樓一看見舍梨嬛就頭大如鬥,先前,他說了好幾遍,讓她在家裡等著,但她死皮賴臉堅持要跟著他遊街。
此時此刻,江月樓自是站在江涵嬌這邊,一是因為江涵嬌給了他親人般的溫暖鼓勵,二是因為她資助江家不少,尤其是沒少在他身上花錢。
“娘,李衙役說得沒錯,涵嬌說得也沒錯,你不會說話就別說,就算你還是丞相夫人,也不能口不擇言像個村野潑婦似的。”
李衙役是官差,又不是江家的家僕,舍梨嬛的那番數落還打了凌大為等人的臉面,打人不打臉,她卻專門打臉而顯得她有多能耐似的。
江涵嬌倒是如她所料客客氣氣的,但是兒子江月樓考中舉人了脾氣也見長啊,竟然說她是村野潑婦,真不給她臉。
舍梨嬛心裡氣得慌,但是她曉得江月樓是她的依恃,得罪江涵嬌可以,得罪了江月樓的話,那她就沒有倚靠了,畢竟江鐸經常不給她好臉色。
“月樓,你是不知道娘這些天過得有多苦啊,這個賤蹄子在你爹面前煽風點火,你爹連頓飽飯都不好好給娘吃,你就甭插嘴了,我要讓這個賤蹄子知道我的厲害。”
說著,舍梨嬛氣勢洶洶瞪著江涵嬌,“賤蹄子,你就說今天你給不給銀子吧?一百兩銀子不想給是不是?那我退一步,你把燕杏春的房契給我,不管怎麼說,燕杏春還不值一百兩銀子,算你佔便宜了,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知縣凌大為等三人知道江涵嬌的背後是誰,所以他們都選擇明哲保身而裝聾作啞。
李衙役等六人一看三個頭兒都埋頭不語,那他們有樣學樣最保險啦,茶水香,糕點好吃,沒理由不多吃點兒。
江月樓一看這陣勢,就曉得舍梨嬛的臭德行這是準備往棺材裡帶呢,他都不好意思直視江涵嬌。
江涵嬌人情練達,瞭然在座各位的心思,“大嬸兒,街邊的乞丐討飯時都是好聲好氣,你想討錢討房子卻惡聲惡氣,那麼最後自是什麼都討不到。”
瞧著江涵嬌這副輕聲慢語的模樣,凌大為等人都是暗自點贊,怪不得燕王爺會喜歡江涵嬌,不說別的,單單這份氣場就強大得無人可及,舍梨嬛差遠了。
江月樓一聽,好吧,江涵嬌的嘴皮子更厲害了,想來他娘這下就閉嘴了,但是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