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忙問出聲,侍從報了個名字:“陸敏行。”
陸敏行是太子府詹士,與芸瀾郡主向來私交甚密,以至於外界一直盛傳他是芸瀾郡主的入幕之賓。
然而想明白太子這一層便不難明白,入幕之賓哪裡是陸敏行?分明是太子借了陸敏行的名頭行事!
但不論如何,只要太子去了,便就好。十日香染上之後便是十日不散,而長公主向來是心細如發的人,如今長公主府與太子正在議親,不可能這麼久不見面。
就算不見,她也要想著法子讓長公主去找太子。
楚瑜思索著,同下人道:“繼續盯著,尤其是長公主府和太子府,更是盯緊了。”
太子去芸瀾郡主府當日下午,便去了長公主府,按理說長公主該有動作,然而這事兒卻遲遲沒了動靜。
楚瑜心裡不由得有些忐忑,思索著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長公主為人霸道,她自己養了十幾個面首,是絕忍不得自己女兒受爭風吃醋的委屈。如今她在見了帶著十日香的太子之後毫無動作,是幾個意思?
楚瑜揣測不出來,讓人一連盯了三天,越等心裡越是不安,正打算換條路走時,第三天清晨楚瑜剛睜眼睛,就聽長月風風火火沖了進來,焦急道:“少夫人,出大事兒了!”
楚瑜猛地睜眼,從床上翻身而起,冷聲道:“何事?!”
“太子……太子……”長月喘著粗氣,楚瑜繃緊了神經,就聽長月道:“太子被長公主從芸瀾郡主床上抓下來,拖到宮裡去了!”
聽到這話,楚瑜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錯了,是她太低估長公主了。這三天長公主按兵不動,看來不是不打算動,而是小打小鬧她不屑,一出手就要來一個大的。
將一朝太子從自己堂姐床上拖下來押送到宮裡,這長公主也忒大膽了。
楚瑜愣了一會兒,隨後忙道:“快,仔細同我說是怎麼回事。”
“就今個兒淩晨,陸敏行夜中造訪芸瀾郡主府,快天明的時候,長公主突然帶了兩百暗衛用迷藥直接突襲了芸瀾郡主府,咱們府的別院不是就在芸瀾郡主府隔壁嗎,那藥勁兒可大了,現在侍衛還沒緩過來。”
“這不是重點,”楚瑜一面梳洗,一面道:“後來呢?”
“哦,”長月回到主題來:“長公主親自帶人到了芸瀾郡主臥室,說是要將陸敏行這敗壞芸瀾郡主清譽的登徒子抓出來,於是士兵上前將人直接從床上拖下來,長公主提起鞭子就抽,抽了兩下後,長公主就察覺不對了,單膝跪下來,將那男人的頭發拽起來,疑惑道,‘這不是我侄兒太子殿下嗎?殿下衣衫不整跪在此處做甚?’”
長月一手提著長鞭,學著長公主的模樣,有模有樣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原來這芸瀾郡主今夜賬中不是陸敏行陸大人,而是太子殿下啊?不,這不可能,太子殿下乃忠厚仁義之人,上個月才在本宮面前跪著信誓旦旦承諾,迎娶我兒之後,此生必不相負,我兒僅有殿下一人,殿下也會許我兒獨寵此生。殿下,這承諾,你可記得啊?”
長月學得有聲有色,楚瑜盤腿坐在床頭,用手撐著下巴,手肘落於雙膝之上,含笑道:“繼續。”
“然後太子殿下就哭啊,求著長公主將此事作罷。長公主不肯罷休,便同太子道‘殿下,芸瀾郡主乃你堂姐,你們乃一姓出身,你與她之事,那是亂了倫理大逆不道之事。您貴為儲君,這可不是小事,咱們還是要稟報聖上,看聖上如何定奪。”
“說完之後,長公主就把人叫來,將太子和芸瀾郡主統統抬進了宮裡。那一路,所有人都聽說了這事兒,紛紛出來圍觀,那一個叫人山人海啊!”
長月搖搖頭:“我要是太子,我抹脖子的心都有了。”
“慎言。”晚月看了長月一眼,眼中頗為不滿。
楚瑜聽得津津有味,見長月說完了,忙道:“如今宮裡有訊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