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不住。”衛韞果斷回答:“除非有其他人幫他,否則以他的性子,決計守不住天守關。”
“你為何如此肯定?”
楚瑜知道姚勇守不住,她本以為衛韞也只是猜測幾分,卻不曾想衛韞竟是如此篤定。
衛韞笑了笑,給楚瑜倒了茶,又從抽屜裡拿了點心出來,慢慢道:“姚勇此人向來更擅玩弄權術,他極愛惜自己的兵力,從來不肯用自己的兵和北狄正面對抗,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折損自己的羽翼。”
“如今前線全是他的人,我不上前去,他絕不會安心,一定會保留實力,所以戰場上真要打,那就得有人願意出血拼力,他從旁協助。陛下明白姚勇的心思,所以一門心思想讓我上戰場。我不去,陛下就把宋家派了出去。一方面宋家也不會這麼用心用力,另一方面,我已同宋世瀾結盟,”衛韞抿了口茶,聲音平靜:“我幫宋世瀾把宋文昌送上了戰場,以他之心性,宋文昌怕是活不下來。只要他掌了宋家兵權,便答應我,只疏散百姓,絕不做正面交鋒。姚勇棄城,他就比他跑得更快。”
“如此下來,陛下怕會震怒。”
楚瑜皺起眉頭。衛韞挑起眉頭:“我不就等著他震怒嗎?他若要罰逃兵,首當其沖就該是姚勇。若他不罰姚勇,我便在華京中周旋,絕不讓他罰宋世瀾。他若罰了姚勇,罰得輕了,姚勇怕是不會在意。罰重了,我便可以回去了。”
“你倒是厲害了,”楚瑜笑出聲來:“你還能幫他周旋,那怎麼不見得你入獄時給自己周旋?”
“那時情況不一樣,”衛韞神色沉靜:“當時尚且年幼,衛府許多東西還沒接管。外加那時衛府是落難,救衛府無甚好處,大家不願盡心盡力。而如今卻是借宋府鬥姚勇,世家皆在一條線上,我當出頭鳥,世家做暗中推手,他們有什麼不願意?外加上如今長公主對太子咬得狠,還有長公主當靠山,”衛韞面上露出些小得意來:“我怕什麼?”
“你這人,”楚瑜看著衛韞說著國家大事,面上卻滿是少年氣才有的那些小嘚瑟,不由得失笑:“如此少年心性,怕不是要吃虧。”
“怎會?”衛韞嬉笑著湊上前來:“不是還有嫂嫂幫著我嗎?”
話說完,兩人便愣了,衛韞不過是習慣性湊上來,他過往同長輩說話,向來這樣沒大沒小,然而等真的湊上來了,卻才發現,這人其實也不過和自己同齡。
她面板很好,哪怕湊近了看,也不見分毫瑕疵。光潔如玉,白皙如瓷,雖然不施脂粉,卻不遜於京中那些每日花了大把大把時間保養塗抹的名門貴女。
衛韞目光忍不住凝在那肌膚上,這一輩子楚瑜平時很少和男性接觸這樣近過,衛韞驟然接近,她這才察覺出來,男女之間的確是大為不同的。
他的溫度很灼熱,彷彿是一顆小太陽,光是這樣接近,就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溫度。
楚瑜有些尷尬,面上卻假作鎮定,片刻後,卻定衛韞笑著說了句:“嫂嫂的面板真好,平日是塗抹了些什麼香膏嗎?不如讓全府的女眷都用一樣的吧。”
聽到這話,楚瑜也不知道怎麼,舒了口氣。
衛韞退回自己的安全距離去,面上依舊像方才一樣笑意盈盈,然而他卻仍舊覺得,鼻尖彷彿還縈繞著那麼股桂花香的味道。
以後不能靠那麼近了。
他琢磨著,不然總覺得有些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