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衛夏嘆了口氣:“公子說的我們明白,少夫人和二少夫人若走了,府裡的確是……”
說著,衛夏又道:“可是總也不能將她們一直留在衛府。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尚還年輕,尤其是少夫人,這世上感情一事,若不能品嘗一二,總歸是遺憾。”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衛秋一眼瞪了過去:“別和七公子說這些個亂七八糟的。”
衛韞沒說話,聽著衛夏的話,他心裡有些恍惚。
蔣純有孩子還好,可楚瑜是留不住的,也是不能留的。
他不但不能留,還得想著法子給她謀劃著出路,尋一個配得上她的男人。
可如今她再嫁之身,哪怕普天皆知她未曾圓房,可再嫁之身,要嫁得與她品性相配的男人,怕也是不容易吧?
也只能等他重振鎮國侯府,日後看看能不能用著權勢,為她謀出一條錦繡前程了。
衛韞腦子裡亂七八糟想著許多,衛秋和衛夏在他身後爭執。
衛韞年少,府裡還沒給他配專門的侍從,如今衛珺走了,衛夏衛秋便幹脆留給了衛韞。
衛韞聽著衛夏在後面吵嚷著:“衛秋你個朽木,讓你個大好年華的姑娘守寡一輩子,你不覺得殘忍嗎?”
“你……”
“行了,”衛韞覺得自己終於琢磨出了法子,淡道:“如今的情形,嫂嫂就算再嫁也都是些歪瓜裂棗,等以後我重振侯府,給嫂嫂挑個好的。”
“到時候嫂嫂看上了誰,我就去讓那人過來提親。”
“要是不過來呢?”衛夏有些好奇,聽到這話,衛韞冷笑一聲:“要人還是要命,就看他自己選了。”
這話出來,衛夏信服了,覺得是個極好的辦法。
衛夏正還要說些什麼,管家就從長廊外急急走了進來,他來到衛韞身前,壓低了聲:“公子,宮裡來了人,說陛下要您進宮一趟。”
衛韞聞言,眼中冷光一閃,片刻後,他同衛秋道:“去將輪椅推過來,再給我拿狐裘暖爐來。”
衛秋應聲回去,衛韞就近快步去了楚瑜房中,冷聲道:“嫂嫂,借我些粉。”
“作甚?”
楚瑜從裡間走出來,將粉拋給了衛韞。衛韞沖到鏡子面前,開始往臉上抹粉,一面抹一面道:“陛下招我進宮去,怕不會有好事。”
一聽這話,楚瑜便緊張起來,皺眉道:“陛下若讓你上前線,你切勿沖動應下……”
“我明白。”不等楚瑜說完,衛韞便已經撲完了粉,他塗抹得不夠均勻,楚瑜有些無奈,走到他面前來,抬手替他抹勻。
她的手帶著溫度,觸碰到他冰冷的面容上時,他下意識就想退後,卻又生生止住。只是屏住呼吸,讓她將粉在面上抹勻。
衛韞面板本就偏白,如今這麼一塗抹,在夜裡更顯得蒼白如紙。衛秋推了輪椅,帶了狐裘過來,衛韞將頭發抓散幾縷落到耳邊,狐裘一披,暖爐一抱,再往輪椅上一坐,整個人瞬間就化作了一個病弱公子,輕輕咳嗽兩聲,便彷彿馬上要羽化歸去一般。
楚瑜看著衛韞的演技,內心百感交集,衛韞坐在輪椅上,抱著暖爐,瞬間入了戲,他輕咳了兩聲,隨後用虛弱的聲音同衛秋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