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覺得自己問得似乎直白了些,又接著道:“二嫂和六嫂呢?”
門房沒說話,衛韞走了兩步,直覺有些不對。
今夜的衛府,似乎有些過於安靜了些。
他頓住步子,皺起眉頭,猛地轉過身來,厲聲道:“大夫人呢?”
門房嚇得猛地跪了下去,衛韞直覺不好,抽出長劍,直接抵在那門房的脖子上,怒道:“說!大夫人和我母親呢?!”
“我在這兒。”
一個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衛韞猛地回頭,便看見大堂中央,柳雪陽跪坐在正座上方。
她神色疲憊,眼睛哭得紅腫,衛韞愣了愣,隨後便見四處一一點起燈來。
“母親?”
衛韞有些疑惑:“您這是作甚?”
說著,他心裡無端端有些惶恐起來,下意識便道:“嫂嫂呢?”
“你是問阿瑜吧?”
柳雪陽沙啞開口,衛韞還沒來得及想這話語裡含著什麼意思,便聽柳雪陽道:“她走了。”
聽得這話,衛韞睜大了眼睛,然而片刻後,他旋即反應了過來,立刻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柳雪陽提高了聲音,怒道:“站住!”
衛韞頓住了步子,就聽柳雪陽道:“她走了,便是走了。你若真為她著想,有半分廉恥之心,今日便回去歇著!”
衛韞沒說話,他背對著柳雪陽,沙啞道:“我走的時候,同她囑咐過,不要同你起沖突。”
柳雪陽手微微一抖,隨後她閉上眼睛,艱澀出聲:“小七,你還小。”
“這句話我聽過太多次了。”
衛韞回過頭來,神色裡帶著疲憊:“顧楚生說過,二嫂說過,阿瑜說過,沈無雙說過……太多人,都同我說過這句話。可我年少怎麼了?我年少,所以我愛一個人就不是愛,所以我想要什麼,你們說不給,就不給,是嗎?”
柳雪陽沒說話,和楚瑜的對話已經耗盡她所有力氣,此刻面對著紅著眼的衛韞,她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的力氣去阻攔他。
她不敢看他,只能垂著眼眸,沙啞道:“不能去,就是不能去。我是你母親,你難道還要同我的人動手不成?”
說話間,柳雪陽的人從長廊兩側小跑而來,就在衛韞兩側立著,手裡提著人高的長棍,目光平靜冷漠。
那些長棍,是以前衛家施行家法時用的,衛家已經多年不曾請過家法,柳雪陽聽著人來,她抬起頭,冷道:“我不能放縱你們,將衛家的名譽毀了。”
“名譽?”
衛韞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若是沒有她,連命都沒了,你還有機會站在這裡說什麼名譽?!”
“母親,”衛韞聲音冷下來,他頭一次失了理智,再不想什麼剋制,什麼平衡,他定定看著柳雪陽,嘲諷開口:“您這樣的行徑,與那些忘恩負義的小人,有什麼區別?”
“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