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培藝死了?!
這是騙鬼呢!
江易抓起小啞的手瞧了瞧,因為幫唐培藝塗過幾次指甲油,江易很熟悉他的手,包括整隻手掌的長度,每根手指的細度,以及指甲蓋圓潤的形狀。
不止如此,小啞的眉眼也騙不過他,畢竟江易曾經手握眉筆和睫毛膏,一遍遍地對著描摹過。
就算兩人是雙胞胎,模樣和身形相似,可為什麼連摟著他的感覺都一模一樣?
江易想起唐培藝的腦袋曾靠在他的胸膛上,抱著他睡了一夜,還有他喝得爛醉如泥的那一個雨夜……
這種熟悉感是不可替代的,江易堅信自己不會認錯。
“小傻逼!不要在我面前裝瘋賣傻,更不要自己詛咒自己!”江易大叫道,他氣得牙癢癢的,想張嘴咬他一口。
可眼下,小啞整個人虛弱無力,渾身還都是淤痕。
披在外面的風衣脫下後,小啞裡面穿了一件黑色連衣裙,他的脖頸處只有兩根細帶相連,鎖骨和肩胛暴露出來,後背也露了一片。
胳膊上好幾道紅痕子,小啞裙擺下的雙腿也有傷,左邊膝蓋青了一塊,兩只腳踝處有被捆綁的勒痕。
他本來白嫩光潔的身子,不知遭受了怎樣瘋狂兇狠的蹂.躪,這會兒青紫一片,令人觸目驚心。
江易的腦中隨即浮現出了許多可怕糟糕的畫面,有些甚至是需要被嚴重和諧的,他不敢往下繼續聯想,甩了甩腦袋,手臂不自覺地摟緊了懷裡的小啞。
江易本打算送小啞去醫院,但小啞不停搖頭,一聽到“醫院”這個字眼,身體就不可抑制地發抖,好似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抵觸。
沒辦法,江易只好抱著他回了家,輕輕將他放在床鋪上。
小啞家裡沒什麼能用的藥,江易翻了半天,只找出一盒止痛藥,還是早已過期的。於是他開車趕到附近藥店,買了一大堆藥回來,有口服的,也有消毒的碘伏,塗外傷的藥。
像雲南白藥,紅花油這些常見的,江易之前也用過,他打籃球時難免與人有摩擦碰撞,高中時更是年輕氣盛,還跟人打過架。
他不是專業的醫生,此時很想請家庭醫生上門,但小啞蜷縮成一團,還用被子把臉遮住,顯然很抗拒見到其他人,不想讓別人看見他這副模樣。
江易一把扯下了小啞裹在身上的被子,問:“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誰他媽敢這樣對你!”
小啞發白的唇瓣顫抖著:“我……我拒絕了他們。”
“他們是誰?”
“我……我不聽話,就會捱打。”小啞卻是答非所問,眼角有了淚意,“從小就有人告訴我,如果我不乖乖聽話,就打死我。”
“艹!人渣!”江易忍不住罵出聲,難以想象小啞的童年經歷。
小啞現在臉色慘白,對比下來,他含淚的眼眶就紅得明顯,這時候,他的精神似乎也有些紊亂,嘴裡一直喃喃自語:“我想當聽話的孩子,可是……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