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秋燕辭不為所動,領頭人氣得抽出腰間砍刀,揮舞著沖向秋燕辭。其餘人見狀,井然有序地排好陣型,一隊人守在入口,一隊人跟著領頭人互相配合著提刀上陣。
秋燕辭眼看著那柄刀朝馬腿橫掃而來,他用盡全身力氣調轉馬頭,手拍在馬背上一借力,整個人騰空而起,馬嘶鳴著朝掉轉的方向發足狂奔,轉眼間就消失了蹤影。秋燕辭身體還在半空,倏地從腰側抽出長劍,抵擋住再次砍過來的大刀。
領頭人是個魁梧大漢,天生神力,一柄大刀重逾百斤,被他揮舞得得心應手,兵刃相撞之間,秋燕辭還未好利索的內傷瞬間被激發,心肺開裂一般疼痛起來,口中盡是血腥之氣。他的劍險些被震得脫手,虎口都開裂了,順著劍柄流下汩汩鮮血。
秋燕辭咬緊牙關,他現在被一群人團團包圍,與領頭人交手幾個回合後漸覺體力不支,他心急如焚,在外面多耽誤一刻,葉青盞可能就多一分危險。他一邊和那些人纏鬥,一邊說道:“先住手!我……我沒有惡意!我是來找李清醪的!”
那些人絲毫不理會,領頭人冷笑一聲:“想見幫主?你算什麼東西!”
說著他連砍幾刀,刀刀狠辣陰毒,秋燕辭吃力地躲避,還要應付其他人的攻擊。他簡直心力交瘁,沒辦法,都怪自己太沖動沒有冷靜下來和他們說明來意,才讓他們對自己這麼有敵意。秋燕辭又喊:“我是李映墨的救命恩人!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問!”
說著,秋燕辭收了劍,身形極速後退,站定之後,竟一動也不動,直挺挺地看著那把刀朝自己揮舞過來。
領頭人愣住了。李清醪平日裡把李映墨當命根子一樣,這一點渡水幫裡上下老小人盡皆知,如果這人說的是真的,他是李映墨的救命恩人,那自己要是傷了他,惹怒了李清醪,那下場真是比死還可怕。
領頭人連忙命令眾人:“都住手!”他極力收回刀勢,幾乎用盡力全力才把刀堪堪停在秋燕辭的耳畔。他嚇出一身冷汗,眼睛瞪著秋燕辭,心裡又憤怒又後怕。
他順勢把刀刃貼在秋燕辭的脖子上,上下打量著他:“你說的是真的?”
“你要是不信,就進去問問。我姓秋,想必李清醪已經知道了。”
領頭人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疾跑去李清醪那裡詢問了。秋燕辭忽略頸邊冰涼的刀刃,他的心跳如擂,恨不得馬上沖進去把葉青盞揪出來,然而理智讓他不得不停留在這裡,承受著等待淩遲一樣的心驚膽戰。
沒過多久,那人就回來了,他著急忙慌地跑到領頭人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什麼,領頭人聽了,眉頭都要打結了,說出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活祖宗!”
那人愁眉苦臉,哀聲問道:“大哥,怎麼辦啊?還要不要再去找幫主?”
領頭人斜睨著秋燕辭,片刻後翻了個白眼,收回刀,沖那人說道:“那祖宗惹不起,得罪幫主也不能得罪他!你先帶他過去吧,我去和幫主說。”
那人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地沖領頭人鞠了幾躬,就趕緊到秋燕辭面前,說道:“這位公子,我家小少爺有請。”
秋燕辭知道他口中的小少爺就是李映墨,也知道李映墨就是李清醪的軟肋,自己想要救葉青盞,求李映墨要比求李清醪容易多了。他絲毫沒有猶豫,當機立斷:“快帶我去!”
那人趕緊帶著秋燕辭往山裡面去了,秋燕辭心急如焚,幾次催著那人快點,那人都急出了汗,腿都要跑斷了,實在不能更快了。
片刻過後,一座精緻的院子由遠及近出現在他眼前,秋燕辭猜到那就是李映墨住的地方,向那人確認之後,就完全施展開輕功,幾步就將那人甩出老遠。那人看著秋燕辭如離弦之箭一樣射出去,終於癱軟下來趴在地上,欲哭無淚,喘得像條狗。
秋燕辭落進院子裡,大門是敞開的,侍衛應該是事先被打好了招呼,沒有人攔住秋燕辭,秋燕辭就毫無阻攔地進去了。剛一落地,他還沒看清院子裡有什麼人,就聽見少年驚喜的聲音:“秋大哥!你來啦!我好想你啊!”
然而秋燕辭對此毫無反應,他的視線完全被院子裡的桃樹鎖住了。他看見,之前差點把他送去見師父的蕭鳶,正把一隻手肘支在樹幹上,整個人也歪著身子斜靠在上面,另一隻手正把玩著一把匕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腳下被綁在桃樹上的人。
被綁著的那個人,秋燕辭早就已經把他刻在了骨子裡。他眼眶發紅,一瞬間抽出配劍,怒吼著沖了過去。
“葉青盞!!!”